独自在帐中解下铠甲,洗漱完毕。待穿上玄色锦袍,他仿佛才从刀光剑影,尸横遍地的战场上脱离。身上张扬的戾气逐渐平缓,重新变得内敛沉静。

    打开桌上的机关木盒,拿出其中的的信件。陈嘉赐的眉眼逐渐舒缓,沾染上许多笑意,等看到最后,忽的又皱了皱眉。

    这信,一如既往记载了阿莹近来的生活与心情。并且写了宫中太后的近况。可写到后面,却陡的一转,提及今年的雨势不对,怕不是短时间能停下的。

    虽未明言,可陈嘉赐懂阿莹。她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有依据。也就是说,今年恐有水灾发生。

    水灾……陈嘉赐敛眉沉思。片刻后抬笔,准备回信。谁知笔尖还未着墨,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女音在帐外响起。

    “草民童媛,请见王爷。”

    守在王帐外的,都是陈嘉赐的亲卫。从小就跟着他,自然无比熟悉这位主子。眼下见着这姑娘又来了,不由互视一眼。然后淡定的装作看不见,只拦着来人的手,却没有丝毫动摇。

    开玩笑,他们主子可不是那些军营待个许多年,就会变得怜香惜玉的人。

    见着这些侍卫们视若无睹的模样,秀丽女子,也就是童媛心中微涩,强自让自己不去在意。只心中一丝不甘,悄然而起。

    这些侍卫,某方面也代表了主人的态度,她何尝不知。可只要想到里面是那个人,她心中就热乎起来,满是渴望与向往。

    陈嘉赐神色不动,笔尖着墨,落于纸面。墨迹在纸上蜿蜒,正是和陶琼琇相差不多的隶书。

    “不见。”他沉声说,不留丝毫余地的拒绝了。

    “王爷,您刚苦战一场,恐有内伤。还是让草民检查一下吧。”闻言,帐外本来还算淡定的童媛顿时稳不住了,有些焦急的说。

    “本王无事,退下。”微的凝眉,陈嘉赐有些不耐烦,他向来厌恶这些不知进退的人。

    “王爷——”童媛仍旧不甘心,想要留下,谁知话还未说完。之前一直没动静的护卫忽的就动了,两人上前,直接就逼着她远离了王帐。

    开玩笑,主子已经不耐烦了,他们再不动作,回头肯定得挨训。

    “你们,王爷的身体要紧,我……”童媛蹙着柳眉郑重道歉。

    两个侍卫没说话,甚至没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童媛下意识跟上去两步,就见两个侍卫忽的止步看来,双眼冷漠,仿佛看的并不是大活人,只是个草木一样。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