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声音如泉打山石,说不出的舒适好听,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好听。

    赫连安趴在桌上睡着了,灵雎凑过去看他的脸,用手指比了比他的长睫,又比了比自己的。

    当她拿着剪刀暗搓搓地就要剪赫连安的睫毛时,赫连魇忽然出现,看到灵雎拿着剪刀在自己哥哥脸上比划,她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道:“少主使不得!”

    这一声喝惊醒了赫连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灵雎手中的剪刀,问道:“灵雎,你拿剪刀做什么?”

    “你,你指甲长长了,我给你剪剪!”灵雎将赫连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灵机一动指着他的手指道。

    赫连安举起自己的手,指甲修剪得比灵雎自己的还整齐干净,灵雎看到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羞愧地低下头,道:“我给自己剪。”

    赫连魇还是第一次看到灵雎这副窘迫的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灵雎瞪了她一眼,道:“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们请便。”

    赫连魇笑得直不起腰,赫连安道:“眼娘,你这朋友真是有趣。”

    赫连魇发现了赫连安眼中那异样的情愫,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她道:“哥,你不会是——她可是个公子。”

    赫连安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别唬我了,她明明是个姑娘,我都看出来了,她自己也承认了。”

    赫连魇捡起地上的酒坛子便要走,赫连安拉住她道:“眼娘,你告诉哥哥,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商队的少主,她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后辈,所以为了继承家业,她只能扮作男子。”赫连魇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向赫连安解释道。

    赫连安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道:“那我便一直陪着她好了。”

    赫连魇心中担忧,却又怕多说了什么暴露了自己的秘密,索性什么也不说,提着酒坛子便走。

    几日后,灵雎要回中原,赫连安骑着骆驼跟在她身后,和灵雎说说话,他武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算得上上乘,这一路灵雎的商队遇到劫匪,本来灵雎的功夫只够她自己一个人逃跑,但是在赫连安的帮助下,整只商队安然无恙。

    赫连安跟着灵雎回了中原,一直到江东秦家,灵雎将路上发生的事讲给了秦老爹听,老爷子听了对赫连安赞不绝口,赫连安脱口而出:“那我可以娶她么?”

    灵雎听到这话差点没气得吐血,秦老爹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人帮自家儿子原来是看上了自己的儿子,大好的青年居然是个断袖!秦老爹跺着拐杖回了自己房中,灵雎瞪着赫连安道:“让你胡说,以后恐怕我爹都不会让你进我家家门!”

    赫连安笑得爽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那我便半夜去爬你家的墙!”

    “不要脸!”灵雎喝他。

    赫连安支着下巴看着灵雎,灵雎也看着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说不出的疏朗清俊,第一次见到赫连安时只觉得他形容落拓,此刻却越看越好看。

    灵雎觉得自己脸有些红了,她低下头,用自己原本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忽然说要娶我?”

    “因为我喜欢你。”赫连安回答得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