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了?就这样???

    他终于僵硬地转过了身子,叶瑶此时已经脱了外套穿着中衣躺进了喜被里,见他回头,他拍拍旁边空着的床榻:“夫君,过来睡啊!”

    晏昭的身子再次震颤了一下,这晚受到的惊吓比他这二十多年受的惊吓都多!

    他木木地杵在那里,叶瑶见他不过来也不强求,径直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平静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晏昭忍不住把视线悄悄往床榻上移,顷刻便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妆未卸,发髻已然披散了下来,小巧而清丽的脸因为施了粉黛的缘故比以往看着柔媚明艳了许多,像朵含苞待放的芍药,惹人采撷。

    晏昭的面颊微红,下意识又把视线收了回来,僵着手臂脱掉外套朝床榻走去,行至床沿边定了定,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爬上床往另一侧床榻躺了进去。

    叶瑶待他睡定突然睁开了眼睛,这举动再而三把晏昭吓了一跳,他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干咳道:“白姑娘,你.......你有何事?”

    “我们今晚行房吗?”

    “啊?!”

    晏昭彻底呆住。

    叶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闷闷道:“算了,睡了。”

    红纱软帐被她的手不耐烦地放下,叶瑶闭上了眼睛,但没多久她又突地睁了开来,晏昭好似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了些免疫力,这次平静了很多。

    “喂,你睡着没?”她没头没脑地问。

    晏昭摇头:“没有。”

    “没有是吧?”叶瑶看了眼那哔哔啵啵燃烧着的红烛,眸底露出烦躁的神色,“那你去把蜡烛吹熄了,一盏都不要留!我睡觉不喜欢有光,刺眼,睡不着。”

    晏昭:“..............哦,好。”

    屋内陷入了墨水般的黑暗和寂静,叶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耳畔依然是平静均匀的呼吸声,她不知道这呼吸声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又或者两人的都有,她没有再睡觉,在黑夜里回想着自己来大邑国之后的点点滴滴,从最开始的落魄乞丐,到现在的六王妃,时事于她的变化翻天覆地,可自始至终她都是孤单一人,无枝可依。

    想起这些叶瑶眼角不自觉淌下两行清泪,她并非想做笼中雀,受嗟来之食,她只是太孤单了,渴望能有一个真正与她同舟共济的人而已。在她的构想中,未来的丈夫理应是她的挚友,她的知己,她的挚爱,而现在,那个被她视为人生最重要的位子被一个她根本不爱,也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占据,她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红烛垂泪,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叶瑶从榻上起身,掀开身上的喜被穿鞋下床,正欲唤守在外面的丫鬟更衣,身后的晏昭遽然出声打断了她。

    “等等,先别叫人进来。”

    他说着也穿了鞋下榻,大力拉开两人合盖的被子,从最里面揪出一方铺设整齐的雪白绒布,拿着它置于喜桌前,再用桌上的红剪子划破手臂,霎时殷红的血水便滴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