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呼吸了一下那如痴如醉的浓郁花香,重复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杨烨瘪了瘪嘴,气哼了声说:“如殿下所料,被皇上罚了杖和半年俸禄,现在正在午阳门前受杖呢!”

    晏昭从榻上起身,顿时眼前一阵头晕眼花,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和胸口,他深吸了几口气,放慢了嗓音道:“你去叫人来替我更衣,我要去皇觉寺。”

    “去皇觉寺?”杨烨惊讶地张了张口,“殿下,您去哪儿干嘛呀?”

    晏昭转头朝他展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对了,我去皇觉寺的消息你先不要告诉母妃,对外人也知道我在殿里待得胸闷难受,想出去散心祈福便好。”

    杨烨拱了拱手:“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六皇子晏昭换罢衣服正好行装,杨烨便扶着他往殿外的方向走去。

    大邑国有规定,内宫之中除了皇帝、太后和皇后,其他人皆不许乘辇,更遑论骑马,所以他只能走着出去。

    内宫的道路很长,晏昭也不急,任由杨烨扶着自己慢慢行走,走至正阳门时,忽听另一侧宫门后有一连串脚步声袭来,晏昭便停下了,示意杨烨去看看动静,杨烨得令,不多时回道:“殿下,正是太子。”

    晏昭几不可察地一笑:“那我们就等等,我有话要跟太子殿下说。”

    一行人在那里等了半刻钟便见十来个内官列成两排用软榻抬着晏旸过来了,晏昭的美眸往软榻上一扫,见上面的织锦上全是斑驳血迹,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儿。

    晏昭赶紧低头拱手行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趴在软榻上唇色乌青五官扭曲的晏旸见状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让内官们继续往前。

    晏昭伸出一臂将他们的去路拦住,晏旸咬牙忍痛艰难地抬了抬头,问:“六弟可是有什么事?”

    “太子殿下,臣弟听闻你伤得不轻,所以特地来看看。”

    “太子殿下虽和我一样都身为皇家子弟,可二哥你毕竟是太子,一国储君,你在父皇心里的位置与我和三哥自然是不一样的,父皇也许仅仅只是在磨练二哥,又或者是在让你给他一个机会。”

    “六弟,你这是何意?原谅哥哥有些听不明白。”晏旸的眉头飞快挑了挑,而后示意内官们将软榻放了下来,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

    “太子殿下,我来时听说父皇待你和三哥出去后立即摆驾了芳菲宫,父皇现在想必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太子届时只需要给父皇递上一颗不会说话的棋子,这一局的颓势便可立即转为好势,只看太子殿下愿不愿意去做。”

    晏旸闻言眸子猛然一眯,眼中精光利光迸出,立马呵退身旁的内官道:“六弟有什么好法子,不妨直言相告。”

    “二哥,我的意思是三哥既可在流匪中做手脚,给你来一个贼喊抓贼,殿下何不将计就计干脆也找一个人把此时推到他身上,殿下知道死人的嘴是不会说话的,但人死之前喊出来的话却会令人顾忌,特别是像父皇这种喜欢把事情查彻底的人。”

    “六弟!”晏旸的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立即拱手道,“六弟此番话令为兄茅塞顿开,想不到六弟竟还有这等本事,算为兄在此谢过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