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没有疑问?想问的实在太多了。

    只是到了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不知是怕透露出话语中抑制不住的哽咽,还是怕太心急,吓到了他。

    不论怎样,他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虽亦孱弱,但却是鲜活的,生动的,会耍心机,会逞口舌,会露出那熟悉的、薄情的笑,

    真好,真好。

    这一瞬,仿佛什么都是值得的。

    靖千江沉默了好一会,才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量平静地问道:“曲公子平日就住在相府吗?”

    曲长负心说这话听着不对,怎么还认上门了呢?

    他谨慎道:“看心情。”

    这话说的,难道想去他家找他,还得先哄大少爷开心不成?

    可惜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似乎都从未明白过,该如何讨他喜欢,又如何留住他。

    怀里有银子,腰间有玉佩,不过这两样东西,曲长负应该都不感兴趣。

    靖千江最终将手里的宫灯递了过去:“天色已晚,曲公子拿着照亮?”

    “不必。”曲长负果然很难讨好,对靖千江倾一倾身告辞,“明月足矣。”

    靖千江目送着曲长负徐徐步下长阶走远,夜风吹动他的广袖衣摆。

    他抬手,解开一颗衣扣,想把自己的外衣递过去,但看了眼手中的灯笼,终究作罢。

    福保今日穿得少了,几乎已经冻成了冰坨,他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走到靖千江身边,幽幽地说:

    “殿下,人都走了,别看了吧?”

    靖千江头也没回,依旧望着曲长负离开的方向,许久,才将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他道:“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吗?”

    福保道:“奴才觉得殿下很高兴,但也说不定。”

    靖千江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