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叫我一声表姨奶。”

    村里多少都沾亲带故,不过仔细论起来,这关系其实也不算多亲近。

    她这么一说,阮绵蛮倒是有点印象。

    如今还住在村里的人不多,靠山这边住的更是只有这位老太太,原身前几年和外婆过来祭祖时远远看到她的房子,见那么破旧的房子还有人住,好奇之下问过外婆。

    阮外婆告诉她,对方也是个苦命人,新婚没多久,丈夫就死在战场上,于是就在这村里守了一辈子。

    原身心里就是再不喜欢她爸这边的亲戚,也不会迁怒到这种烈士遗孀身上,阮绵蛮于是喊了她一声:“表姨奶。”

    “哎。”表姨奶热情的应了一声后,拉着她要去家里坐。

    老人头发都已经花白,阮绵蛮不敢与她拉扯,只能顺着她的力道跟她往家里走。

    “我记得你小名是叫冬冬吧?因为是在立冬那天生的?”

    “是,您记性真好。”

    “老了,记性比不得年轻时了。”老太太嘴上这么说,嘴角却还是因为她的夸奖翘起来。

    “冬冬你喜欢吃野菜?我家里有很多,新鲜的干的都有,到时候你带点回去。”许是看到她刚才在摘野菜,老太太道。

    “不用,我自己摘了不少,已经够吃了。”

    “你那摘的都是地上长的,我家里还有香椿,对了,我家还有村前头老冯家给我送的田螺,你走的时候带上,这会的田螺最肥不过,老话说,清明螺肥过鹅……”

    阮绵蛮见这还没到她家,她就恨不得将家里东西都给自己带回去,不由感叹老太太们表达感情都是一样的淳朴。

    “真不用,您留着自己吃吧。”

    说话间,已经到老太太家门口。

    房子外表看起来灰扑扑的,实际上还是很结实的,不刮风不漏雨,里面也接了电。

    堂屋里还是泥巴地,领着她进来后,老太太一面让她坐一面道:“本来村干部们说要给我重建房子的,我不肯,只让他们给加固了屋顶,毕竟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再浪费国家的钱。”

    许是平常能说话的人少,老太太话一直没停。

    阮绵蛮安静的听着,不知道怎么接话就点点头或“嗯”一声,直到老人忙上忙下的要给她拿吃的、冲糖水才赶紧道:“您别忙了,我不饿。”

    “你这么瘦,得多吃点。”老太太十分坚持的拿了一堆饼干、水果、糖摆到桌上,还用搪瓷缸给她冲了一杯奶,“这都是过年时县里和乡里人送来给我的,你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