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听说是个帅气俊朗的孩子,他看过他很多照片,麒麟岛上的、圣奥尔大学的,或训练、或看书、或交友、或运动,他总是带着一脸温暖和熙的笑容,让人觉得,他永远都是那么乐观开朗的。

    可是,今天,当他亲眼看见他,看见他走进来的样子,他突然完全推翻了以前的印象。这少年,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清清冷冷的光,他仿佛走在霜天里,背景是黄昏、夕照、几棵枯树、几只寒鸦。

    那气质,竟像极了柳舒。

    “容执事?”楚辞欠身,“我是楚辞,奉家主的命令,来这儿领罚,二十鞭。”

    “为什么?”容牧问。

    “因为得罪贵客。”

    “不会是二少爷,那肯定是威廉少爷?”容牧敏感地道。

    楚辞道:“容执事,您消息真灵通。”

    容牧站起来:“我是鹰眼堂的,消息不灵通还怎么混?”一撇头,“走,跟我去刑房。”

    楚辞默默跟他走,目不斜视,容牧道:“你这孩子倒是老实人,这么守规矩,又怎么会得罪威廉少爷?”

    楚辞笑了笑:“一时冲动。”

    “自从少爷成为家主,你是第一个来领罚的人。”容牧道。

    “那我要三呼万岁,感谢皇恩。”楚辞幽了一默。

    容牧看他一眼,这小子,外表看不出,原来是个调皮的。只是,他的性格多面性也太强了点。容牧这辈子阅人无数,却也不禁有些感慨。

    “现在嬉皮笑脸,待会儿别哭爹喊娘。”容牧瞥他一眼,颇有些调侃的意味。不知怎么的,才说过几句话,他就觉得这孩子挺讨人疼的。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刑房,容牧推开刑房门,那门是铁的,推起来手感挺重的样子。门一开,里面就一股子阴冷的味道。这房子在鹰眼堂最深处,又背阴,没有窗户,入目全是狰狞的刑具,自然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老辈上留下来的,老家主仁慈,很少动私刑。现任家主年轻,刚刚接手,做事雷厉风行,不输乃父。但他更不喜刑罚,他曾想让端木堂主关掉刑房,可大家坚持,留着它,也能起一种警示作用。”

    楚辞想,自从跟了少爷以来,除了挨了几记耳光,受刑还是第一次。那也是因为自己触了他的底线吧。

    他从古代来,对于刑罚自然见惯不怪。军中军规森严,侯府也有各种规矩。

    楚辞脱掉上衣,主动跪到刑凳上,伸出双手,抓住两端的铁环。容牧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怎么那么熟络?在麒麟岛上,斯诺教官可不曾这么训人啊!

    “楚辞?”他忍不住叫一声。

    “嗯?”楚辞扭头看他,那双眼睛纯净得仿佛能照出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