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偷搬出来一天,就被自家老爹揪着耳朵带回府,不只丢人,还浪费精力,后来稍一打听才知,是陆喻舟差人告的密。

    邵霁驱马上前,不顾车夫的阻拦,登上车廊,“陆相哑巴了?”

    陆喻舟靠坐在厢壁上,不咸不淡地看着他,两人一个是朝中权相,一个是还未涉足朝堂的纨绔子,照理儿说,陆喻舟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存在,并将他的恶行告诉给邵大将军,到时候会有人来收拾他,可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陆喻舟开了腔:“你家的小黄狗夜里吠叫,导致我的美姬无法入眠,本相也是不得已为之,若小郎君怀恨,本相可以出钱,为你再置一座府宅。”

    邵霁哼一身,“我差那点银子?”

    他差的是自由!

    陆喻舟淡笑:“作为补偿,改日请小郎君和邵大将军喝茶。”

    一听他要请自己老爹喝茶,邵霁胆儿颤,跳下马车,留给对方一个自认威风的背影。

    车夫感叹,汴京谁人不知,大将军府养出一个小纨绔,只不过,这纨绔在自家世子爷面前,跟根嫩草似的。

    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邵霁的褡裢里忽然冒出一颗狗头,随即,小黄狗从里面拱出来,跳在地上。

    晨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阵,很快放轻,七彩飞虹做桥,隐隐灼灼地显现在汴京上空。

    商贩们开始忙碌,锣鼓喧嚣,热闹阗街,一派繁荣景象。

    在国公府快要憋出病的慕夭拉着宝珊,穿梭在街头巷尾。

    “快看,这个好看吗?”慕夭从一个首饰摊上拿起一把梳篦,插在宝珊头上,又管摊主借了铜镜,非要让宝珊照一照。

    镜中美人未施粉黛,靡颜腻理,配上精致的梳篦,确实漂亮。摊主不遗余力地夸赞,笑道:“只要五个铜板。”

    为了赎身,宝珊一直很拮据,从不花钱买头饰,她放下梳篦,拉着慕夭离开。

    慕夭掐腰道:“改日,我送你一份头面,留作嫁妆。”

    汴京的名媛出手阔绰,宝珊不是第一次见识,可穷途末路的名媛,只有慕夭独一个,别说一份头面,就只五个铜板的梳篦,她也买不起。

    飞虹搭建在玉宇琼楼之上,包拢着众生百态的世间。

    逛得累了,慕夭拉着宝珊坐在一家馄饨摊里,点了两碗馄饨。

    宝珊从未在摊上吃过东西,有些窘迫,拿起勺子抿了一口馄饨汤。

    看她这样,慕夭双手托腮,“你像被关在金丝笼的雀鸟。”

    宝珊弯弯唇,“我很想去外面走一走,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