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那么客气做什么?”韦兰珮笑着说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最大。”

    “这么冷的天,你手里拿把扇子做什么?”韦兰珊奇怪地问道。

    韦兰瑜的一身着装很得体,但手里拿着那只软烟罗的团扇却显得很不搭调。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柄扇子,”韦兰瑜笑着解释道“所以就想走的时候带着它。”

    “走?你往哪里走?”韦兰玫问她“今儿还要出去吗?”

    “不出去呀,咱们都在府里头。”韦兰珊是管家的,韦兰瑜的生辰宴是她操办,所以她最清楚。

    “是我自己要走,时候不多了,有些话想跟姐姐们说一说。”韦兰瑜神色如常,可说出来的话怪怪的。

    “七丫头,你怎么了?别不是病了说胡话。”韦兰珠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烫啊。”

    “我是真的要走了,”韦兰瑜的神色比之前严肃了一些“你们也不要悲伤,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每人都要过这一关,只是我先走一步罢了。”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韦兰珮急了“是不是看了什么邪书?来人!快把七姑娘屋子里的那些书都给我烧了!从此之后只许你做些针线,再不许读书了。”

    “大姐姐先别急,听我说。”韦兰瑜神色端宁语气平静“我虽然自打出生就没了生母,可在这个家里众人对我都好。我自幼性情就古怪,姐妹们却都容得下我。想必此番我去了,也一定会按照我的心愿完成后事。棺材不必用名贵的木料,就以这身衣裳装殓即可。墓地就选在东山脚下即可,左右植松柏。其余一概不用破费,没什么用。我的那些书都已经看过了,烧不烧都不打紧。在座的几位姐姐,一生中除了姻缘小有波折外,其他的都算美满。宜宁姐姐将来更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只是我不便说太多。应爵和六姐姐是无缘了,有些话你们替他们两个记着吧!

    应爵的命不在他手上,凡事只需由着他就好了,不必苛责。至于六姐姐,要她记住一句话--当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你……”韦兰珊似乎是被吓住了,说道“你说应爵的命不在他的手上,那在谁的手上?”

    “自然是在老天的手上,”韦兰瑜道“过了十六岁就给他定亲吧!早些成亲,不要太晚了。”

    “那……”韦兰珮还想再问,却被韦兰瑜打断了。

    “时候到了,我还走了,几位多保重吧!”韦兰瑜说着用手中的团扇遮住脸,再不肯开口了。

    “这死丫头装神弄鬼的就知道吓人,大伙儿别信她的。”韦兰琪清清嗓子道“她准是逗咱们玩儿呢!”

    可等了好半天,韦兰瑜还是端坐在那里,用扇子遮住脸,一动不动。

    卫宜宁上前,将扇子拿开,只见韦七姑娘双目紧闭,面色鲜妍,如同睡着了一般。

    卫宜宁伸手轻轻推了推她,依旧一动不动。

    把手放到她鼻子下面试了试,呼吸全无。

    卫宜宁很慎重,就这么等了好半天,确定韦兰瑜不是装的,才黯然地说道“七妹的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