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正傲然道:“我义父姓罗,眼下身为东头供奉官,说起来你下狱被审的时候,还见过我义父一面呢。”

    狄青心中微凛,暗想原来罗德正是罗崇勳的义子,怪不得这麽嚣张,和阎文应那个Si太监一样的讨厌。太监生不出儿子,可还要传宗接代,所以就收义子,看来只要和太後沾边的人,个个都不是东西。

    罗德正见狄青不语,只以为压住他一头,得意笑道:“狄官人,可想起我义父是哪个了?”

    狄青笑道:“原来阁下是东头供奉罗大人的义子,怪不得看着眼熟。阁下子承父业,可喜可贺呀。”

    狄青这麽说,当然是讥讽罗德正也是个太监。杨羽裳听了,有些脸红,又有些好笑。

    罗德正B0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你说什麽?”

    狄青故作诧异道:“罗公子,我说错了什麽?阁下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想必终究有一日会和大供奉一样,名扬天下啊。”

    罗德正心中极怒,一时间却无从辩驳。杨念恩忙道:“喝酒,喝酒。对了,听罗公子说,这券凭有些眉目了?”

    罗德正尽了一杯酒,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拍在桌案上道:“今日我已取到券凭,只要杨伯父在上面签字画押,我再拿去求义父盖个印,杨伯父就可以正式做这个生意了。”

    杨念恩大喜,说道:“还是罗公子爽快。”

    罗德正道:“b不上一些人口头上的功夫了。其实杨伯父,有些人就仗着一张不错的脸,花言巧语骗nV人的心罢了,杨伯父可千万要小心。”罗德正说的有些酸溜溜的,若有期待地望着杨羽裳。

    狄青脸上虽刺字,额头有疤,但狄青本来就神sE俊朗,再加上沉浮多年,神sE沧桑,仪表更有让人心动的魅力。罗德正也知道自己若论相貌,b狄青差了许多,是以出言点醒杨羽裳,只希望她迷途知返。

    杨羽裳看也不看罗德正一眼,纤手只是摆弄着衣角,低语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狄青这些日子,苦读《诗经》,b考状元还努力,知道这是《诗经》中的一首《木瓜》,後两句是“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首诗本说男nV之间两情相悦,已不重礼物的价钱,但求情意永好。杨羽裳这时候念这首诗,当然是安慰狄青,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狄青见杨羽裳虽垂着头,可嘴角带着一弧靓丽的浅笑,甚是娇YAn,不由看得痴了。

    罗德正不知书,却以为杨羽裳终於被他的真心所打动,暗想我这券凭就是木瓜,杨羽裳就是琼琚,她多半看出了谁是真心,想以身相许。又见杨羽裳修长的脖颈白若美玉,罗德正心中火热。

    杨念恩已接过了券凭,眉开眼笑道:“罗公子,喝酒喝酒。”

    罗德正见狄青不语,不知道他沉醉在柔情之中,只以为他无话可说,不肯放弃羞辱他的机会,说道:“狄官人,这次我带了券凭来,不知道狄公子带了什麽来?可又是一些铜臭吗?”

    狄青心中叹气,回道:“可惜在下的老子完整无缺,没有个太监的爹呀……”

    罗德正脸sE大变,不等再说,院门陡响,有人高叫道:“杨念恩可在?”

    刁管家听院门拍得震天响,慌忙去打开院门,见院门处站着两人,一人稍瘦,一人矮胖,都是官家的服饰,迟疑问道:“两位官人有何贵g?”

    稍瘦那人道:“我是榷货务的监官,这位是榷货务的副使。”刁管家听了大惊,心道榷货务本属太府寺的一个衙门,负责掌管盐、茶交易一事。老爷为见这两人,着实下了不少功夫,但终不能见,这两人怎麽又会来这里?

    刁管家将二人请入府中,快步到了杨念恩身前,说明了那两人的身份,杨念恩也是惊喜交集,不知道二人的用意,快步抢出,躬身施礼道:“两位大人前来,有何贵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