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宴很想顺从心意带她走,但是他又时刻不敢忘自己在和秦桥“拆伙”。

    她,卢姣,封多病,还有瓷学,他们好像都很“急”,像是有个无形的截止线在逼迫着他们;庸宴查不出,只能凭着对秦桥的了解对这条“截止线”感觉到一点。

    庸宴淡淡说道:“自在居只有竹林是干净的,收拾起来需要时间。”

    秦桥愉快道:“那更好,我可喜欢你那片竹子了!你去灶房,我知道哪有木桌子,就在竹林用饭,我收拾去。”

    庸宴拉住她,沉沉的目光看着她双眼:“你不赶时间吗?”

    她清澈的眼睛里倒影出自己的身影,庸宴看见她的瞳孔蓦然放大。

    “赶时间”三个字,果然戳中了她。

    但是庸宴没有等到她的坦白,只等到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秦桥抱着他脖颈,踮起脚飞快地亲了一下,评价道:“甜。”

    庸宴:“……”

    秦桥:“有大都督这样的绝色在我身边,什么急事都得往后排。”

    她一摆手,也不用人领路,潇潇洒洒地消失在花枝斜丛的小径中消失了。

    庸宴空着的那只手摸摸唇角。

    大都督拎着那食盒去灶房,脚步都不易察觉地轻快起来。

    “不管她是在急什么,”庸宴想:“用自己吊着她,果然是吊得住的。”

    庸宴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颜色,他对自己的评价一向十分客观——少年时与众世家子站在一起,他顶多算是五官端正,形容俊秀,在“脸”这方面实在谈不上出类拔萃;

    后来他出征得胜,比起李恨南句这些英雄少年沿路被扔花扔果的待遇,他这个大都督则更多的是被石灰石膏捏成一个魁梧的形状,放在老百姓的床头或门口日夜供奉。

    他进妙都那日,在街边大喊“都督威武”的男人,远远多于暗处张望的女人。

    其实他也并不明白,那么好的秦桥,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她好像总是对自己很感兴趣;小时候庸宴虽然不觉得自己错,但也能从下人和那些世家子的态度里感到自己“很烦人”,瓷学和秦桥这两个怪胎偏喜欢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和瓷学单方面的絮絮叨叨不同,小秦桥就喜欢看他。

    是从他把她从井里捞上来开始的,秦桥没事就来找他,看他练剑,看他读书,看他吃饭。

    盛国公府的小公爷一开始还以为她要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