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习仆。

    习仆扬一下嘴角,“去吧,那是卫孺队长。”

    我点点头,朝卫孺小跑过去,轻巧地躲开路上堆积的各种杂物。

    对其他人挥手,卫孺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你看一眼那个透明房间。”卫孺往北方抬一下头。

    透明的玻璃围出一个五平米的房间,里面摆满电脑和私人用品,一个小女孩坐在最大的显示屏前看着什么。

    “她叫穆弥山,比你小两岁,是半年前来这里的。除了工作的时候会和我说话以外谁都不搭理,每天都待在那个房间里怎么说也不听。如果惹她生气,她会直接把你的一些不想让人知道又不会太过的信息打印出来贴满整个办公室。”卫孺脸上满满都是无奈。

    “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和她交流。”

    “就当这是你到刑侦队的第一个任务吧。”

    被领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我抱着背包,站在原地看向透明的房间。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由于已经习惯明翁的训练,即使来之前的一周都在偷懒,我也没觉得挺直脊背站一上午是什么会感到劳累的事情。

    习仆拿着文件拍一下我的脑袋,“歇一会儿,你站着不累我看着累。”他把资料放在我的桌子上。

    翻开文件夹,里面是日记的复印件——

    1957年1月9日,犯罪嫌疑人鲁应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一个什么样的村子才能养得出来这样一群互相作伪证作到在证言方面完全找不到漏洞的人,我这贫瘠的脑袋实在想象不出来,但是他们白天就站在我的面前谈笑风生,和我一样,不是什么披着人皮的妖怪,就是和我一样的人类。可是他们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孩子,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太阳,他们怎么忍心以折磨她为乐。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子。像是被拖进漆黑恶臭的淤泥中,脏污顺着口鼻钻进我的身躯,我也是不洁的。

    这是一张被撕掉一半的日记。

    日记后面夹着的是这个案子的详细资料。我抬头看向习仆,他正看着我,似乎一直在看我的反应。但我的心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有点闷闷的,可我被伤害时我都没有……我为什么会知道我被……不对,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感受,我感受不到火焰的烧灼,也感受不到刀砍入身体的疼痛。所以有些画面确实是我是吗?正如我感受到的温凉与酥痒。

    低头,快速翻阅一遍资料。大致的案情是私家侦探顺着线索查到一个名为奉东村的村子,地势崎岖,交通不便,距离城市很远。私家侦探在奉东村被杀掉,而就像是奇迹一样,在这信号几乎为零的地方,一段视频被传到朋友的邮箱里。视频里什么画面都没有,但是录下来的声音却昭示了这里的罪恶。

    女孩尖锐的哭喊与男人畅快的欢笑,各种听不得也写不出的话语从他们口中不停倾泻。

    他们侵犯她,痛打她,怒骂她,将人性的邪恶面尽情释放在她身上。

    收到这段录像,警方很快介入进来,他们一遍遍走访,一遍遍探查,搜遍满山也没有找到视频录制的地点,只有私家侦探与女孩早已冰凉的尸体一同躺在一个荒乱的山洞。

    警方想尽办法要找出凶手,甚至有人违反纪律偷偷潜入村民家中,但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