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婶反而成天是一脑门官司,干什么都没心气儿。

    而且越临近年根,她的情绪就越烦闷。

    不为别的,还不是因为今年家里少了一个人吗?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

    水澜是高高兴兴,急不可耐的冲出了国门。

    可水婶儿这个当妈的却不能不惦记,不能不思念。

    这种情感是难以克制的,所以老太太身边的家里人,就难以避免的成了承受她情绪的出气筒。

    首当其冲的倒霉蛋,既不是水庚生,也不是水清一家三口儿,而是水涟这丫头。

    道理很简单。

    京城可有讲究,正月不剃头啊。

    所以年前,水庚生的手艺是最热门的。

    大伙儿都赶在年前理发,理发馆里能排除二十米的队去。

    忙得他天天没落座的时候,最少也得胡撸上百个脑袋。

    至于水清和洪衍武,由于年底总结、盘点和奖金诸事繁多。

    更是有一堆重要的事儿要处理,见天不在家。

    那就剩下放寒假的水涟和水晓影了。

    偏偏水晓影还小,天天都跑到东院跟洪钧、洪镒、丁玲儿一起玩。

    而且这小人儿还是水婶的心头肉,是老太太舍不得说一句的宝贝疙瘩。

    那这份气,十六七的水涟不受着,谁受着啊?

    再加上连家里过年的不少家事、杂事,还得指着她帮衬呢。

    所以这丫头是又受累又受气,想跑都没地跑,那委屈受大了。

    这不,腊八节这天儿,水婶照旧还是没个好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