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这五千人的士气,刘信达可谓是煞费了苦心,他甚至在军营之中设立了军妓,而这些军妓,除了那些犯事的人家的女眷之外,很多,都是抢掠而来的。

    重金投入,自然也有回报。

    这支本来就是百战之师的部队,不但战斗力正在节节升高,便连士气,对刘信达的忠心程度,也在一天一天地拔高。

    另外五千人则是属于二线部队,这些人的装备要差一些,他们的主要功能不是作战,而是替刘信达敛财。除开经营这些屯垦点之外,他们还兼任着强盗,马贼,流匪等一系列的任务。他们抢劫的目标,不仅仅限于九江,他们甚至越过了九江的地界,潜入到了江西其它区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统率这支二线部队的,则是刘信达的侄子刘谙。

    刘信达不许他的五千核心部队沾染这些恶习。腾建与刘布武所统率的军队,军纪极为严格。但腾建却很清楚,保证这五千核心部队战士的严格军纪,是二线部队无恶不作换来的。

    在刘信达看来,二线部队只不过是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死了毫不可惜,反正他随时可以弄到更多的人加入到这支部队中去。

    人心本恶。

    想要人遵守规纪,需要费尽心机,但想要诱惑人去作恶,或者只需要一点点的诱惑。而一旦一个人上了这样的贼船,尝到了这样的甜头,想要他金盆洗手,改过从善,那就难了。

    “我们打不过北唐人。”刘信达道:“这个事实,你知道,我也知道。哪怕现在我们的军队,战斗力已经到了我认为的巅峰,这带兵打仗了一辈子,眼下的这支军队,是我带过的最强悍的部队。但我仍然不认为他们可以打赢北唐人。无他,这样的军队我只有五千人,而且是用无恶不作换来的。”

    腾建也叹了一口气:“养这样一支军队,实在是太花钱了。”

    “对啊,实在是太花钱了,可我们没有生财妙手,除了采用这些残酷的手段来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还能怎么办呢?”刘信达无可奈何地道:“可是北唐,这样的军队,却有几十万。”

    腾建沉默了片刻,道:“大将军,既然如此,我们的敌人,就不可能是北唐军队是不是?”

    “当然不是。”刘信达哧笑了一声,道:“拿着我苦心经营的这支军队去与北唐碰,转眼之间,就会灰飞烟灭,那我图个什么?”

    腾建打了一个寒噤:“那我们的敌人,就只是钱文中?”

    刘信达又呵呵地笑了起来:“知道李泽为什么在大获全胜的时候,突然住手不打了吗?你想明白石壮为什么会答应我的条件,纵容我离开了吗?”

    “我没有想明白。”腾建摇头道:“我也不明白大将军您明明知道我们不是对方的对手,为什么又还要与对方死战到底?实在不行,我们投降不就得了。”

    “投降?”刘信达黯然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件事吗?可惜啊,北唐人是不会允许我投降的。”

    “这是什么道理?我们与他们纵然为敌多年,但向他们投降,于他们而言,终是一件好事。”腾建不解地道。

    “他们指望着我们搅乱整个江西呢!”刘信达道:“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说得就是石壮这样的人了。他们逼着我出卖了向真,逼得我到了江西,为了生存,为了不被向真秋后算帐,为了不被钱文中吞并,我就只能拼命地增强自己的实力,这样,便会与南方联盟的这些人发生冲突,最终,必然会水火不相容。他们,准备跟在我们后头捡便宜呢!”

    “大将军,既然明白对方的打算,我们该怎么办呢?”腾建茫然地看着对方,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这些人的容身之所。

    “怎么办?当然是要求活。”刘信达的脸色狰狞,“我打不过李泌,打不过石壮,难道还打不过钱文中手下的这些废物吗?等到我们在九江抢够了,积累够了,等到北唐人认为时机成熟了,想要撵我们的时候,我们拔腿便跑,再去抢钱文中一块地盘。然后便是补充人手,积累财富,然后再向下一个目标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