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韫自己是男人,喜欢上的齐胤也是男人。所以,自己真是有断袖之癖吗?

    宋韫想了想齐胤提起来就龇牙咧嘴严阵以待的沈玠和裴红药,还有陈直筠,甚至是鸬鹚。这几人也算是各有所长的好男儿了,但宋韫对他们实在是没有半点心思。

    只有齐胤,他说的话做的事,能让宋韫脸红心热,明知孟浪却还仍不住接着往下想。

    所以,大概并不是断袖吧,只是让宋韫陷进去的齐胤刚好是个男人。

    “娶妻生子就不必了。”宋韫舒展眉眼,对宋翊道,“宋家不还有你吗?不至于因为我就无后了。”

    宋翊难以置信地看着宋韫:“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只见过先帝一面,就这么死心塌地的,他到底给你喝什么迷魂药了——”宋翊话没说完,被齐胤踹了一脚,于是更加暴躁,“连你养的狗也有毛病!还有你,姓裴的!你瞪我干什么,把我惹急了,我把你逼着宋韫假孕的事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裴季狸多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手刀把人劈晕,然后问宋韫:“还让他回阙州吗?”

    宋韫抿了抿唇,其实一开始让宋翊独自一人去阙州就是考虑不周了——宋翊如此沉不住气,情绪外放,要是他到那里再知晓宋韫真实身份岂不是更危险。

    “京城不宜久留。劳烦裴卿将我父母和弟弟都送走,不一定是阙州,只要是到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就好。”

    “你母亲想留在皇宫里照顾你。”

    “不用。我相信衍之和裴卿会护我周全,他们留在这里反而会让我有所顾忌,更加危险。”

    亲近之人才称表字,卿字虽表敬意但也过于客套了。裴季狸敛眸道:“他们未必会同意离开。”

    宋韫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宋翊:“裴卿会有办法的……我父母年纪大了,下手轻些——”宋韫忽然记起,一起上山的还有裴红药,“还是别动手,用迷药弄晕再带走吧。”

    裴季狸点头:“沈玠呢?”

    沈玠的事确实不好办。

    沈玠是饱读圣贤书、极为正派的人,他现在知道宋韫是男人还假孕了,定会认为他是祸乱社稷的奸贼。对沈玠又不能像对宋翊一样直接打晕送走,他还要参加春闱呢。况且齐俦还有意拉拢沈玠,说不定正在暗中留意他的动向,若是他缺席春闱,追查起来定会事情败露功亏一篑。

    “把人暂时扣下。先给公主治疗,稍后再处置沈玠。”

    裴季狸“嗯”了一声:“你们过去,我留下看着宋翊和沈玠。能否医治,都回来告诉我一声。”

    宋韫本来想问“你不去吗?”,话没出口就想到,这叫做近乡情怯。

    公主不清醒时,还可能从裴季狸身上看到裴驸马的影子,愿意喝他开的药茶。但若是好了,清醒着便要面对过去真实的苦难,对裴季狸剩下的或许只有打骂了。

    宋韫并不勉强,叫一声齐胤:“咱们去看看吧。嗯?走了。”

    齐胤站在昏迷的宋翊面前,不知在想什么,宋韫叫了几声才回神,跟着宋韫前往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