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口供?哦!明白了,当天晚上在金碧辉煌我动手揍郭大少的事情。”金扬淡然一笑,一个念头闪电般冒上脑海,困扰他一上午的疙瘩忽然开解。他爽声大笑着拍了拍马力的肩膀,“谢谢!”

    马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脑袋,“谢我?”

    金扬丢下他,走到顾少兵身前,低声道:“你在楼下等我。”

    顾少兵似乎明白了什么,眸中寒光骤闪,点头道:“我在楼下等。”

    不一会,会议室只剩下金扬和王庭两人。王庭默默起身,给金扬倒了杯水,缓缓道:“郭家告你的案子暂时被省厅以专案组的公务为由压着,但是洪厅长的压力也大,也就拖到我们会议结束,估计现在外面就有检察院的同志在等你……”

    金扬沉默不语。

    “我们都知道,这根本就是诬告,很荒谬,你放心地接受调查,法律会还你一个清白。”王庭不自然地笑笑,提示道:“小金,这里现在没外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赵老是什么关系。若有赵老出面,郭正海再大的能耐都没用。”

    金扬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关键,但是他左右权衡,选择了实话实说。毕竟这事情和他当年利用金厅长的事情不同,但凡牵扯到赵老就没有小事,一旦有什么闪失被戳穿,他的什么仕途都没了。

    “王局,您觉得我像是和赵老有关系的人吗?”金扬苦笑着耸肩,“如果真点关系,我还会在白山呆上三年?”

    “不像!”王庭叹道:“那就让他们查吧。我不相信郭正海的手能超越法律?”

    “金扬,你就先委屈一阵子,他们爱怎么查就怎么查,你在这段时间里先休息休息,随时待命。市局和分局都需要你这样的打黑先锋呀!”

    “一切听候组织的安排!”金扬敬了个礼后,转身而去。

    王庭瞅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一丝爱莫能助的歉意,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犹豫片刻,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洪厅长,您好!我是邯阳区的王庭。我刚才问过金扬,他说没有任何关系,是的,我也不认为有关系,也许是巧合……好好!我会!您忙,不打扰您。再见!”

    几层楼之隔的洪亮放下电话,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给柏书记汇报下这件事情,桌子上的一线电话响起,他抓起电话,笑呵呵道:“我是洪量,哦,王秘书你好,我还正准备给柏书记汇报工作,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哦,你有个老同学在赵老的秘书处工作,恩,打听出结果了,他说查不到金扬和赵老的任何关系,知道了,我这里也有结果了,金扬自己承认没关系……郭正海省委逼宫,我这里他也逼过呀,好,知道了。”

    洪量放下电话,马上又拨了个号码,直接交代道:“郭泉昌至死案,省委省厅不在进行任何干涉,放权你们进入全面调查,恩,走正常程序,毕竟金扬同志还是公安系统的人,要掌握方法。”

    就在省委和省公安厅为他煞费苦心地明察暗访时,事件的主人正在八楼某个房间接受检察院和纪委的联合调查。

    说来也玄妙,不仅检察院的检察长在打黑专项第一波风暴中落马,纪委那位曾经力主调查金杨的副书记,最近也因冯远征黑保护伞和受贿案受牵连,告病入院。

    虽然调查组的那些措辞和内容也许对谁都是千篇一律,但是对金杨是客气中带有超警惕的防范心态。他们“深知”这个年轻所长的分量,系统内两个大佬都直接或间接被这个年轻人搞下了课。

    金杨的态度则软中带硬,应付得滴水不露。

    调查组几个成员都是调查老手,知道再说十小时也是白费力气,当即对金杨作了些诸如“随时听候传唤,配合调查”等法律词汇后,起身离开。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金杨淡笑着陪他们一起离开大楼,在停车场和他们分道扬镳,直接上了他的那辆桑塔纳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