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苓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抬手打断:“行了,你只说要怎样。”

    那妇人眼珠子一转,就开口哭诉:“我儿现下还在大夫那儿,大夫说了不好好治怕是后面会有些瘸。至少要吃上三年的药,我们贫苦人家,自是比不上你们家大业大。大夫说了这头一年光看医问诊加上药费就要百两……”

    不等妇人说完许濛就炸了,一百两?还只一年?这是打量着来吃大户的吧?

    看也不看周围,许濛嗤笑一声:“钥匙十文一把,你配个几把?”

    周围短暂的冷静了一下,这种脏话攻击怕是陆苓一辈子都没听过。许濛一边开大一边不敢看陆苓。这种泼货当头,只能是比她还泼才能压住她。只希望小哥哥不要觉得自己平时就是这个状态,呜呜┭┮﹏┭┮

    许濛不等那妇人说话就开启嘲讽模式。

    “一年一百两银子,亏你说的出口。怎么着?打算全家人都打成黄花梨的棺材,一边收钱一边混吃等死呢?哪家医馆说的要百两银子?你带我去,顺便我也去敲敲鸣冤鼓,这年头竟有这样丧了良心的大夫。还有你说自己儿子被撞了,行啊,在哪儿撞的?有谁看见了?怎么撞的?撞哪儿了?这空口白牙就上门来要钱,我们连你那儿子的脸都没见着一面就要当个冤大头?”

    妇人短暂的被镇住,然后悄悄看下身后,又像是坚定了信心,接着哭嚎:“哎呦喂,你有什么可不信啊,我家三代贫农才供出一个秀才。我儿子孝顺我,不忍心让我劳累才在东华街那儿摆了摊子卖字。你尽可以去问,谁家不知道刘秀才?你们这大户人家欺我们升斗小民没有门路,我儿受了这样的伤,几年都握不了笔,你们高头大马养着,前呼后拥的仆人,还要败我们清白,我不活了——”

    许濛把她悄悄看身后的样子记在心里,干脆的走到她身后,冲着被压住的范二和木讷的范大发问:“谁撞的?”

    范二生就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虽是心里看不上许濛,但这时候陆苓不说话,许濛的话怕就是陆苓的意思。

    他喏喏开口:“昨日少爷有些咳嗽,我今天就去给少爷买点药。因为我之前伺候少爷时候烫伤了脚,就驾车去了。走到东华街那儿才不小心撞了人。”

    像是怕陆苓不信,赶紧的补了几句:“千真万确的,东华街那边人少,但是现在去还能看到车马留下的印子。”

    许濛白了他一眼:“车马呢?”

    范二瓮声瓮气的开口道:“被刘家拖过去押着了。”

    许濛转头去问范大,范大头也不敢抬,轻轻的“嗯”了一声。

    看到这两个承认了,妇人更是气势汹汹:“马车我家不押下,难道要等着人都跑了再追吗?”

    紧接着也晓得自己刚才狮子大张口把人逼急了,赶紧找补:“我家是读书人,自然是讲理的。旁的不说,除却那马车之外,每年再给二十两银子就行。我儿心善,必是愿意的……”

    许濛不等她说完就喊招娣:“去!上外头去找衙役过来。就说这里有人扣了咱家的马车要讹诈。”

    招娣一个小丫头,如何见过这等阵仗,正踌躇着要不要去。

    只听见两声“不要——”竟是范二喊出声的。

    许濛理直气壮:“这有什么不要的?我家奴仆撞了人,自然是要上衙门,衙门怎么说就怎么办。你出了事不第一时间找衙役,而是扣了我家的马车上门来要钱,可不就是讹诈?大家各论各的,真害了你儿子姓名,那就该赔钱赔钱,该赔命赔命。至于赔多少,不是你定也不是我定,自然是衙门定。”

    妇人咬牙:“谁知道那府衙是不是你们一道的,你这样理直气壮,不过是打量着自己有门路,我们上了公堂也讨不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