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辰走进韩伯霭身边,伸手要去抚摸他的伤口,但泪水涟涟,又将手收了回来。

    韩伯霭凄楚叫道:“夫人......”

    秦瑾辰声音低沉无力,“我与你夫妻多年,本以为可以相交相知,没想到你却......你如何下得了狠心去害死一个村子的人,连孩子都不放过......”她呜呜地哭着,“你我至今无子,想来也是报应吧。”

    原来秦益父女得知韩伯霭被霍凌游软禁,便匆匆赶来营救他,却在门外听到叶岫岩的陈述,登时又恨又怒,急着闯了进来。

    秦益冷眼看了韩伯霭一眼,只见对方还要解释什么,但被自己气势震慑,又把话咽回腹中。

    他虽极为不满霍凌游此举,但也碍于霍徊面子,不便再与小辈争执。想来韩伯霭确实罪恶滔天,若此事闹到圣上面前,恐怕他权力再大,也无法为女婿洗清诛灭全村的罪恶。如今仙首村唯一活着的叶岫岩也已被射杀,那么那份罪恶的秘密也将永久深埋入土了。

    只是他不知霍凌游会如何完结此事,心中稍有余悸。

    他方要逼迫霍凌游三缄其口,便听秦瑾辰声音微弱,气息不足地道:“爹,我好累。”

    他爱女心切,只得肃然道:“凌游贤侄,如何结案,想必你心知肚明。”

    霍凌游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实在不愿白白牺牲了叶岫岩的性命,反教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只是冷冷地回道:“秦大人不必挂心,小侄定当秉公办理。”

    秦益见他毫不退让,又要再讲几句,可秦瑾辰已站立不住,几欲晕倒。

    他心下无奈,此刻不便解决此事,待回府后,再好好想个对策,便大袖一挥,“霍凌游,你好自为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素荆苑。

    那名青年待众人离开后,方才准备离去。

    听白一直与霍凌游站在一起,心中焦虑烦躁,无意中与那青年对视,只觉那青年眼如清潭,清冷又澄澈,肌肤如小麦一般具有光泽,身材修长,举止不凡。他目光炙热,与“一尺天”那日如出一辙。

    听白赶紧收住眼神,低头沉思不语。

    青年迟疑了一下,向听白走近了几步,从怀中取出一个孩童巴掌大小的布袋,轻轻抛给他。

    霍凌游眼疾手快,一边挡在听白身前,一边伶俐地抓住布袋。

    他森然问道:“此为何物?”

    青年磁音低沉冷静,“听白公子不妨打开一看。”

    这布袋本为青年交于听白之物,但霍凌游怕其中有诈,便擅作主张地兀自打开,听白忧心忡忡地凑上前来,双手轻轻扳着霍凌游的肩膀,也想要看看其中究竟有什么名堂。

    霍凌游谨慎地打开布袋,将两根手指伸入其中,捏出一撮碎发。

    青年正气凌然地道:“落发如斩首,乔松的这般下场,想必听白公子该是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