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糖也无言了。

    钟糖作为见证过这两人爱情的人之一,当然知道晚秋是个什么地儿——更准确的说,凡是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基本上人人都知道晚秋。

    晚秋是家浪漫主义西餐厅,有烛光晚餐服务,情侣套餐很多,还会经常送玫瑰给客人,提前预定的话也会帮着准备各种惊喜,玩的是一套又一套,简直是情侣的天堂。

    陈述厌和徐凉云以前就很爱去那约会。

    陈述厌这话显然是说给徐凉云听的,最后那句“您看着办”想必也是送给徐凉云的。

    钟糖有点无语,伸手把眼镜从鼻梁上扒下来了点,又捏了捏眉间,转头看了看还在咳的刑警队队长,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有点脑仁疼。

    默了片刻后,他说:“行,知道了。”

    这个回答有点那个,电话对面的警察沉默了一下,说:“别‘知道了’啊钟老师,这怎么办,让不让他去?……还有您那边怎么了,徐队怎么了?”

    钟糖默了一下,把眼镜扶了回去,道:“没事,他呛着水了。怎的,你什么意思,他不是非要去?”

    “不是。他说如果影响我们工作,他就不去了。”

    钟糖:“……”

    钟糖抽了抽眼角,突然有点想骂娘。

    他倒也没那么意外。

    毕竟他是学心理的,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事情肯定会发展成这样。

    陈述厌和徐凉云以那么个方式分了手,肯定心里意难平,纵使自己为了让自己别那么难过会把这种心理往心底压,但人可不是一种能靠理性控制感情的生物。

    陈述厌肯定还是不甘心。他自己可能还没察觉到,但他肯定想见徐凉云。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所以他就会作,作得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陈述厌这个人向来沉默寡言又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太能接受自己作,但为了徐凉云又不能不作,就又给自己的作找了个后路。

    太绕了,绕死了,他妈的比他上大学的时候那满篇的英文都绕。

    钟糖叹了口气,心道谈恋爱真是他奶奶的够麻烦。

    对面的警察等了半天都没等来钟糖回答,只听到徐凉云在那儿毁天灭地似的咳嗽,还有钟糖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