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暗极了,头顶的月亮离得那么远,阴森森照着各处,月下那些枝杈的影子就像伸出来的鬼手,张牙舞爪……明明之前一个人的时候,没有那么怕;可等姓巫的来了又走,她的恐惧好像一下子扩大了好几倍。

    祸不单行,几声“嗷——”的狼叫声又响起,这次好像离得很近,大小姐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在一块光秃秃的小空地上,还趴在正中的大石头……这要是狼群过来,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活靶子吗!

    不行,姓巫的没人性,她自己得自救。

    心慌慌的大小姐含泪从石头上挪下来,一瘸一拐地找盲目往前走。

    可是没走几步,大小姐就被脚下一根枯树枝绊倒了,跌成大字型,她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痛到眼泪汪汪。

    呜呜呜,膝盖好像磕到什么东西了,好疼啊……

    悲愤让大小姐怒捶了一下“罪魁祸首”枯树枝,结果手扎到了树上的倒刺,疼得又是哇地叫了起来。

    憋住泪,大小姐给自己打气,爬是爬不起来了,屁股和膝盖都很疼,揪掉手侧的倒刺,大小姐身残志坚地拖着上半身,往前艰难地匍匐爬行,真真是一步一个手印,一步一行泪。

    不管怎么样,先找个安全的藏身地,她可不想和狼群对上眼,到时候想跑也跑不掉。

    爬得气喘吁吁,只爬了十来米,大小姐实在爬不动了,垂着头大口喘气,可视线里忽然出一双腿,大小姐愣愣地抬起头,映入熟悉的一张脸,姓巫的居高临下地看向她,轻皱了眉:“大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他回来了,居然回来了?

    松月傻傻地愣了一瞬,随后想起自己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又起了一层悲愤,赌气地说:“我运动一下不行吗?要你管!”

    呜呜呜,不知道姓巫的有没有看到她刚刚的乌龟爬,要是看到的话,她还不如被蛇咬死掉算辽。

    眼里不争气地往下掉,大小姐伸手抹泪,却收获了一脸泥,她呆了下,眼泪掉得更快了。

    姓巫的手伸到她腋下,把她捞了起来,似乎轻叹了口气:“大小姐,还是别乱跑比较好。”

    他横抱着她,往石头那边走,怀里的大小姐眼睛红,鼻尖也红,哭唧唧凶乎乎地指责:“还不都怪你……”

    巫衡轻轻嗯了声,等走到石头旁的时候,把哭到肩膀一耸一耸的大小姐慢慢放下。

    “你去哪儿了?”大小姐抽嗒嗒地质问他。

    巫衡说:“去采了点药。”

    “……采药?”

    “止血和治蛇毒的。”

    “你还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