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君”见裴远曦一脸无辜,陆缱想起来自己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发酒疯是当年在九隆山醉后把何若的画作毁了个一干二净的黑历史,又联想起自家孩子那副受欺负小媳妇的可怜样直接破罐破摔道:

    “景云君,我喝醉了会耍酒疯我是知道的。这孩子最近对我是又拒又盼的,那天晚上肯定不简单,要是我真醉后失德对他做了什么,毁了他的清白,您要打要杀我绝无二话,别委屈着远晨

    。”

    “希文,你与远晨的事情我当真无法评断”似乎没想到陆缱会直接说出这种话,裴远曦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不知想到什么轻轻笑了笑建议道:

    “你们明日便要启程去齐国,一路上少不了要独处。与其问我,倒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两个人有商有量的也好妥善解决了才好。”

    “可……”

    见陆缱似乎还在犹豫,裴远曦笑了笑,安抚性的拍了拍陆缱的手背道了句放心去吧便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走了?

    这我怎么办?

    总不能把远晨堵哪个角落里来一句:嘿,小子,我昨晚是不是对你做什么偶像剧醉酒后常见的事了吧?

    在景云君裴远曦这碰了个软钉子的陆缱实在是没辙了,报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能拖兮就拖会儿的心态踏上了前往阿城的道路。

    “远晨,你看”

    马车内,陆缱与裴远晨相对而坐。陆缱将这几日收到的考核结果递给裴远晨看又指了指几个人名道:

    “这几人都是第三批从文学馆修书子部派出去的学士,夏颜去了地方不到一个月便接连破获三件多年未决的杀人案;孙成训提前三日成功测算出蠡县地震提前疏散了百姓;李柏奚抓获山匪三百八十一人;还有张云……”

    “又是这样”陆缱一连念了十几个名字,抬头看向裴远晨分析道:“远晨,你觉不觉得这文学馆似乎没那么简单?这些人当初看似都是为了修书从各地而来齐聚一堂,可我查了一下这些留下来的人的来历背景,都非贵族出身不说,还对楚有着极深的感情,你说会不会……”

    陆缱看着裴远晨的表情,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智氏余党众多,大面积清理必然会造成地方大面积的职位空缺,中央有裴远晨从籍昭带出来的一批人还算好些,大家一面和其余贵族争着权一面集体加着班倒算是维持了短暂的平衡。

    可地方上就不行了,只要有稍微重要些的职位出现空缺那些乡绅世家肯定一窝蜂似的上,到时候谁与谁都沾亲带故的官官相护鱼肉乡里不说,等中央腾出手派官员过去做了都不是没有可能。到那时裴远晨这楚王只能管的了郢都,这又与在籍昭有什么本质性区别?

    陆缱与裴远晨裴远曦研究半天,决定从中央抽调部分人派往地方,可缺口太大,这些人去了还是无异于杯水车薪,陆缱无奈,只得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把文学馆的人派了出去,又暗中观察他们的所作所为。

    唉,前前后后派出去七八十号人,总有三个五个能用的吧?再不济,占个坑总是好的吧?

    当时的陆缱抱着先这样,等中央稍微好一点便着手替下不行者的想法,可最近回来的奏报却让人感觉这文学馆当真不简单,别的不说,就这不过半年的时间,这八十三人中有二十四人已经在岗位上做出了不小的政绩,剩下人也算是工作兢兢业业,所辖地方几乎没有错误发生,居然初步制衡了当地的势力。

    可这看似天上掉馅饼的事却引起了陆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