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璃抬眸扫了他一眼,一声冷笑:“她配吗?我只是为宁榛感到不值,我们兄妹两个当初真是瞎了眼,把你们当成好朋友。”

    姚远没料到宁璃一开口就把话说得这么绝,但还是想为沈舒羽辩解几句:“舒羽和宁榛离婚,她被逼无奈不得不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她已经脆弱到了极点。你们曾经关系那么要好,我希望你能理解她。”

    宁璃被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气笑了,放下手里的刀叉,定定地看着他:“你要我理解她?理解她害我哥被逐出家门只能待在澳洲,再脆弱到想方设法骗走宁家五千万?她又不傻,带着孩子还怎么找像你这样的下家?”

    姚远因她这般口无遮拦的说辞也情绪激动起来,面上仍保持着公众人物惯有的职业素养,话音却极冷冽:“舒羽为他生了个孩子。五千万对宁家而言不算什么,可你明白生孩子对她意味着什么吗?”

    “请停止你毫无三观的直男癌发言。我们宁家就活该了是么?”事到如今,宁璃觉得他大概是疯了,“对她这种人而言,生个孩子算什么?她自愿出卖身体,两年婚姻换来一笔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她气得肺都在收紧,继而讽刺道:“还是说……她舍得把那五千万分你一杯羹了?”

    宁璃清楚地记得,在宁榛结束他旷日持久的离婚官司的那天,电话里对她说的话:

    “我曾经爱她爱到不顾一切,不惜与父母反目,换来的却是一场场处心积虑的离婚官司。每一次开庭都是一场对我的彻底批判,让我不禁怀疑这么多年的陪伴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她决绝地用近一年的离婚官司,消磨掉了我这些年所有的感情,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的一厢情愿对她而言有多不值一提。”

    她能听出宁榛在字字句句里彻骨的痛,那个在她心目中最意气风发的哥哥,优秀到谁都比不上的哥哥,竟被他捧在心尖上的爱人踩在脚底狠狠愚弄羞辱,用现实告诉他:

    我从未在乎过你。

    何等不堪。

    所以,当宁璃在姚远微博上的度假照里,发现沈舒羽在他身边的蛛丝马迹时,多年的种种情分在一瞬间坍塌,只剩彻头彻尾的恶心。

    那天在法餐厅里弹钢琴的女人,正是沈舒羽。那个宁璃整个高中时期如影随形的闺蜜,所有人眼里出尘濯濯温柔婉约的钢琴才女。

    而当姚远在餐厅里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事情的答案便都不言而喻。

    “宁璃,”姚远紧咬牙关,更像是在警告,“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她。”

    宁璃凝望着眼前这个容貌俊秀的男人,他曾是她年少时期最爱慕的人。可不知从何时起,这张曾令她痴迷到盲目的脸,如今看来已变得可笑可憎。

    她极力克制着不自觉发抖的身体,字字冰冷:“别以为我不知道,沈舒羽现在和你在一起。说什么放长假休息,其实是跑澳洲去接沈舒羽满世界庆祝了吧?你们这对臭鱼烂虾,凑一起真是绝配。”

    姚远不由得一怔,他从未想过眼前这个向来乖巧单纯的女孩,如今会对他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姚远,我以前总是仰望你,可我现在才发现你其实根本配不上我的青睐。以前是,现在亦是如此。”

    说完,宁璃起身离开,不想再与姚远多待一秒。

    “所以呢?”姚远在背后叫住她,“那你跟杜一然结婚又算什么?”

    他是想暗讽,她也是为了钱?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