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有话好说。”听声音竟是个女子的声音。

    傅玉瑾问:“这么晚了,你不好好歇着,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黑影发出咬牙的声音,傅玉瑾将蜡烛靠着画卷挪了挪,黑影又蔫吧了下来:“大人饶命。”

    傅玉瑾眉头微皱,将蜡烛放在一旁,上前两步扯开了锦被,只见是个面目狰狞的女子,傅玉瑾扯着嘴角:“原来是春儿。”

    春儿的嗓子里发出似男似女的声音:“你是何时开始防范我的。”

    傅玉瑾坐在木凳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抓着画卷拦在腰间,一只手搁着下巴。春儿见此,忍不住抖了个激灵:“白大人。”

    “连我你都敢阴,可见是死鬼你都不想好好当了。”傅玉瑾冷嘲道。

    春儿知道自己撞上了枪口,连忙求饶:“大人饶了我吧,我生时公正严明一生不曾干过坏事,可就这么死了,我实在不甘心啊。”

    “所以你就骗过了孟婆,和你的老情人在此相聚?”

    春儿道:“还望大人明查,小人虽是‘偷渡’而来,但是绝对没有伤害任何一条性命。”

    傅玉瑾打开画卷看了两眼,这张图分明就是那张太妃屋内的《富山春居图》,傅玉瑾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春儿,她说道:“唐云清啊唐云清,想当年你也是一朝宰相至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想到做了鬼却还贪慕权贵,利用孟婆,收买船夫,来达到你不为人知的目的。”

    春儿对傅玉瑾能叫出他的名字感到惊讶,却又心中委屈至极,连忙道:“大人明查,我与绾绾两情相悦、至死靡它,这样的深情却敌不过人心险恶,我与绾绾惨死家中,又是我等情愿的?”

    傅玉瑾挑眉看了他一眼,冷嘲道:“第一,你与岳绾绾相遇在你娶妻之后,也因岳绾绾之故,抛妻弃子,导致你年幼的孩子惨死在他母亲的腹中;第二,你原是九世宰相命,拯救万千民众于水火,却因你私自改天逆命让人间瘟疫横行,水患频发;第三,你手上并非没有人命,你以为吃不足月的紫河车就能不在判官的生死簿上出现吗?”

    傅玉瑾条理清晰的列出了唐云清的罪行,她的记性不错,唐云清的魂是她亲手拘的,印象自然深刻。

    春儿又露出龇牙咧嘴的样子,傅玉瑾捏着画卷在手上颠过来颠过去,她好奇的问道:“我又没惹你,你今天算是撞我手上了,怎么?您自个儿走着还是我‘请’您?”

    春儿蔫巴巴的,却又露出凶狠状:“现如今你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凭什么拿我!”

    傅玉瑾白了他一眼,推开房门,只见院内的角落处一支曼珠沙华摇曳着脑袋,却并不精神。

    她顶着风雪跑了出去,将曼珠沙华连根拔起。

    屋内传来一声惨叫,傅玉瑾捏着曼珠沙华的脖子问道:“我问你,可要我动手?”

    话音刚落,大敞的房间内窜出一个黑影,黑影不是人型,而是狐狸的模样,她走傅玉瑾手里抢过曼珠沙华,跑到了春儿身边。

    幻化成人形后的狐狸,嘴里叼着花,姿态婀娜。

    狐狸拿下嘴里的花,傅玉瑾也总算看清了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