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穿着灰色长衫的女子手拿一巴掌大的小刀,飞快地在野兔身上划了几下,然后顺着兔子耳朵往下一扒,一张野兔皮就这么被剥了下来。

    裴砚宁看得目瞪口呆,薛婵的刀工这么好吗?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还没深想,裴砚宁便眼见着薛婵要把野兔皮丢进燃起的火堆里,惊讶地叫出声来:“别丢!别丢呀!”

    薛婵手上一顿。

    裴砚宁惊觉自己失言,咬了咬牙换上他惯用的可怜神色,低眉顺眼地对薛婵道:“妻主,这东西可以拿来做个皮毛护手什么的,留下来卖钱也是相当的。”

    薛婵一想,倒也是个理,裴砚宁穷成这般,自然是什么也舍不得的。

    于是,她便把兔子皮毛丢给裴砚宁,拎着沾血的兔子去河畔清洗。

    裴砚宁家没有水,连个水缸都没有。

    刚刚她想烧水都没得烧,不过薛婵回来的路上隐约听见有流水声,还不小,大概就是远了些,填饱肚子再去一探究竟不迟。

    裴砚宁紧紧抓着兔子皮毛,那里面还沾着血,他犹豫了一阵,远远跟在薛婵身后,一双晦暗的眸子紧盯着薛婵脊背。

    怪事,这个女人今天醒过来怎么好像换了心性似的?

    春寒料峭,这河水还很凉,薛婵被冷得抖了下身子,暗叹今后不知如何,若是她的身体一直是这副模样,她恐怕得加紧习武修身养性才行。

    身后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不用回头,薛婵便知是裴砚宁来了。

    “我...我来洗一下。”裴砚宁小心翼翼蹲在距离薛婵五六步远的地方。

    薛婵没应声,心中怪异,这裴砚宁干什么总要跟她解释?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了。

    而后,薛婵放慢了动作,余光瞥见裴砚宁洗完,才拎起兔子往回走。

    她离开时点的火烧得正好,薛婵用立在厨房内的树枝将兔子横插架在火堆上,坐等兔子变熟,内心却毫无期待感。

    方才她在这个厨房翻找过,连个用来调味的东西都没有,这烤兔子怕是不怎么好吃。

    立在厨房外的裴砚宁却是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沾过荤腥了,这些日子一直饥一顿饱一顿的,那树枝上的烤兔子于他来说简直是珍馐美味。

    只是不知道,薛婵会不会给他分一点。

    哪怕一点点......

    两个人相隔不到十步,心思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