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恩也好怨也好,那些毕竟是陈年旧事了。

    他们毕竟是同族兄弟,打断骨头仍然连着筋,对于他身后留下的这片江山,夏侯玄也是竭尽全力去守的。对曹叡的养子曹芳,夏侯玄更是毫无二心,视若亲子一般守护。

    虽然朝中的许多事由不得夏侯玄做主,但是,身为一个臣子,他依然事事尽力做到问心无愧。

    “但愿陛下明日出城谒陵,路上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轮廓,夏侯玄对身边的林墨自言自语道。

    戌时四刻,洛阳。

    桓范从大将军府告辞而出,心事重重地顶着风骑马往回赶。

    今晚天寒风大,道上几无行人。忽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桓范在马上眯眼一瞧,一顶不甚起眼的青色轿子正在夜色中匆匆行着。映入眼帘。

    在轿前打着灯笼引路的一位,他倒略略有些印象,似乎是司马懿府上的管家?只是,司马家不是在城东南么?这大半夜的,他家的轿子怎么从另一边过来了?

    正有些纳闷儿,轿中之人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马蹄声,将旁侧的轿帘掀起一角。

    “桓大人?”

    “王大人?”

    马上和轿内之人都有些惊诧。

    借着灯笼的微弱余光,桓范看清了,轿子内坐着的不是旁个,正是当朝太仆王观。

    “您这是?”桓范在马上拱手,问了一句。

    “唉,太傅病危,特让管家来请,我与太傅素日里也算有些匪浅,特去看看他……”王观面上带着十分的忧虑焦急。

    “太傅……病危?”桓范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听陈管家说,怕是……”王观叹了口气,“桓大人也要一同前去探望吗?”

    “我?……”桓范犹豫了下。

    桓范倒是真想去司马家探探虚实究竟。只是,他与司马懿一直交情平常,突然在这个时候过去,未免显得有些冒失。

    陈管家在旁边似是等得有些急了,弓着腰对着王观小声催促道,“大人,太傅已然病重,时辰不等人,咱们须得快些赶路……”

    “那,诸位既有急事,不便耽误各位赶路,你们先行一步吧,本人明日再至贵府探望太傅。”桓范冲他们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