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算了罢……”他用手摸了摸马的脖子,顺了顺那雪白的鬃毛,过了好一阵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过了两日,他又想起来那匹马,又兴冲冲跑去马厩看,惊觉那匹马已经不见了!一问才知,说是陛下赐给大臣了。

    “赐给谁了?!这马不是说留给父皇的么?”心道我是皇长子,既能赐予外人,为何不能赐予我?

    “还能有谁,夏侯将军呗!”

    什么?又和夏侯玄有关!曹叡内心几乎是坍塌崩溃的!

    他极其悲愤地想,莫非自己以前的怀疑都是真的?!——夏侯玄才是父皇的亲子?父皇甚至喜欢他喜欢到连他“养父”夏侯尚都一并喜欢了?所以才会毫不犹豫把“闪电”赐给他们了?一定是!!……

    “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夺了我父皇,还要夺走我的马……”他在心中一阵咬牙切齿地腹诽。但是,面上却还要继续忍着,装作若无其事一样。

    慢慢地,由羡慕到不满到嫉妒,曹叡早就看着夏侯玄不爽多时了!你已经众星捧月,爹疼娘爱,凭什么要把我的父皇之爱也要夺去?!凭什么!就凭你长得好看么?

    有朝一日,若得了机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瞧,也定要让你也尝尝受冷落的滋味!

    谁知,他的腹诽似乎是被父皇听见了似的,没多久,父皇就下了一道圣旨,将他打发到平原国去了。

    这笔新仇旧恨啊,老子早晚得算!

    曹叡对夏候玄这股莫名的“敌意”一直延续到文帝薨逝,曹叡登基。

    卧薪尝胆几年,一朝翻身作主人,老子终于天下第一了!再不用夹着尾巴做人,装恭温良恭俭让了!

    几乎新天子上台的第一天,夏侯玄就明显感觉到了新旧朝两重天。

    论起辈分,新帝曹叡算是他同族兄长,以前见到自己时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友善模样。怎么如今看自己似乎从没好脸色,不仅如此,简直似要将他生吞活剥吃了一般,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但是夏侯玄在朝中担任散骑黄门侍郎,这是他父亲夏侯尚去世后,由他继承爵位时,文帝钦点给他的官职,甫一入朝便官居四品,是天子的近侍之臣。

    既然是近侍之臣,就免不了要日日要和皇帝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既然新帝不喜欢自己,那便谨言慎行就是。

    但是有些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躲得过去的。

    曹叡封了爱妾毛氏当皇后,有个叫毛曾的小舅子也受封赏入了宫,在宫里当了都尉,负责掌管皇帝出行时随行车马事宜。这个人虽然其貌不扬,却尤爱俊男美女,且男女不拘,极好跟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亲近套热乎,到京里没多久就臭名远扬。

    有次,毛曾见到了夏侯玄,顿时惊为天人,两眼发直彷佛失了魂儿一般!——天下竟有这般英俊人物,自己以前简直都白活了!从此千方百计寻机接近。

    奈何夏侯玄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他一眼,一直对他避之三舍,躲得几丈远。

    他三番几次腆着脸想要和夏候玄亲近,却接连碰了几鼻子灰,倍感失落的毛曾忍不住找姐姐毛皇后抱怨,说夏侯玄仗着身世高贵就如何清高,眼高于顶,这般瞧不起自己,岂不是对姐姐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