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此时正为蒋悦悦擦拭着首饰盒里的簪子什么的,这些久在盒子里躺着不用的,免不了要时常拿出来看看。

    传消息的小丫头过来,禀报了辛语澜的事情后,宁香便听到蒋悦悦嘴角发出一声嗤笑,似乎很痛快的模样。

    “从前对我那般管教,如今自己成了瘸子,看她还怎么舔着脸说我舞技不熟练。”

    宁香早就见惯了蒋悦悦这副落井下石的模样,听了一耳朵,却不往心里去,只担心着辛语澜会不会受蒋夫人的磋磨。

    偏蒋悦悦觉得不够过瘾,非要拉着宁香窜过去看看,倒也不想前院蒋知州为银子的事已经够烦躁的了,此刻过去,也只会被嫌弃。

    显然宁香不提,蒋悦悦也想不到那儿去,兴冲冲的带着宁香便一路奔着辛语澜的住处去了。

    刚到了院儿外头,蒋悦悦就掩住嘴笑的眉眼弯弯了。

    “这什么地儿啊,也太破了。”

    的确,比起大小姐的院子,辛语澜这院子比当年府医的草屋强不了多少。

    府医那个院子好歹还有各味药材,草庐干净整洁。辛语澜这儿似乎就没人打扫过似的,像个柴房一般凄凄凉凉。

    进了屋子,再一看满满的都是人,其实伺候辛语澜的,也就那么一个穿的破烂的丫头。

    “恕妾身失礼,不能给大小姐请安了。”辛语澜正半倚在床榻上,一个郎中挤在一边的桌上写写画画,许是在开方子。

    其实这小半个内室,都是让蒋知州一个人填满的。

    他面露阴沉,正是发愁的时候,见蒋悦悦又出现在这里,一时间也有些烦躁:“怎么哪儿都有你,在自己院子里待着是委屈你了?”

    蒋悦悦丝毫没料到蒋知州会突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忙俯身道:“实在是太过担忧,毕竟辛姨娘从前是孩儿的夫子,按理说孩儿也该来探望。”

    这话一出口,辛语澜立刻就明白蒋悦悦的意思了,气的双手攥着盖在身上的薄被,却只能笑着道:“多谢大小姐的关心,妾身无碍。”

    “辛姨娘,心里苦就要说啊。”蒋悦悦虚伪的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毕竟日后都要瘸着了,现在大可不必忍着悲痛,父亲自会为你做主的。”

    蒋知州虽然好色,但是当时是被下了药,自己和辛语澜只见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只当是这女人要留在这儿算计了她,之后倒是也食髓知味,没放过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罢了。

    此刻蒋悦悦的话一出口,倒是恶心到了一众人。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蒋知州皱眉,看着辛语澜的眼神中也的确带着嫌弃。

    蒋悦悦再次被斥责,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便撅起嘴,上前去拽蒋知州的衣袖:“爹爹,女儿还小呢,您怎么就跟女儿发火了?”

    宁香简直没眼看这时的蒋悦悦了,实在是太过做作,让人看了都觉得污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