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衣刚进房门，下人捧着茶杯，见着他个个都怯生生地喊着：“将军。”
谢锦衣径直入内。
谢家老太太端坐在团蒲上，头戴双色金丝眉勒，满头银丝一丝不苟地盘成圆髻。虽年过七十，腰板却挺得直直地，精神矍铄，两手撑着蛇头拐杖。
谢锦衣行至她面前，抬手作揖：“孙儿见过祖母。”
见着他，谢家老太太面上浮出笑意，忙招手：“好孩子，过来坐。”
谢锦衣应了一声，坐在她身旁的藤木椅，桌上摆着一盘干果。他伸手捻了几颗，随意地剥了起来，剥开了送到老太太跟前的盘子里。
老太太瞧着他给自己剥干果的模样，忽地就红了眼圈，她忙抬起袖子擦了擦。
谢锦衣问：“祖母，怎么了？”
老太太摇头：“无事，我这老婆子就是……想起你大哥了。”
往年谢锦衣他大哥还在的时候，也常常坐在这儿给她剥干果，陪她这把老骨头唠会儿家常。
可如今……
谢锦衣剥干果的动作一顿，缓缓垂眸，遮住那一闪而逝的痛楚：“都过去了。”
可五年了，有没有过去他自己最清楚。
老太太也知他兄弟二人感情深厚，她提起这件事也是平白勾得他也伤心，忙止住泪，把话题引向别处。
“说起来，对门的元家几个月前被官府抄了，只可惜你那时候还在漠北，没能亲眼看到。”老太太冷笑，“说是勾结乱党之罪，这下怕是满门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儿，老太太心里就痛快极了。而谢锦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听不清喜怒。
老太太没注意他的神情，一提起这仇者快的事儿，自然是忍不住多说两句：“你爹在世的时候和那姓元的兄弟相称，真心实意地待他们。可咱们忠厚老实，那元家却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父兄明明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却被人诬陷是通敌叛国。”说到此处，老太太难免感伤，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受千夫所指，孤立无援的时候。
“元家那群白眼狼还未等事情查清，便急急忙忙地和咱们划清了界限，那元家二姑娘更是背弃了你们的婚约，去另攀高枝。不仅让你沦为全城人的笑柄，更将咱们谢家满门的脸面给扫了个干净。”
最可怜的是她这个小孙儿，当年他才十六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一夜之间，父兄都没了。他还要听着那些人骂他们是叛国贼，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亲自上门退婚，饶是她都急火攻心病倒了。
却没想到最后是她那个玩世不恭的小孙儿一个人千里走单骑，在荒原里找了七天七夜，才把他父兄的尸体给背了回来，也叫世人看到他们谢家的儿郎死的是多凄凉。
当年的痛，想想就是锥心刺骨啊。
谢锦衣径直入内。
谢家老太太端坐在团蒲上，头戴双色金丝眉勒，满头银丝一丝不苟地盘成圆髻。虽年过七十，腰板却挺得直直地，精神矍铄，两手撑着蛇头拐杖。
谢锦衣行至她面前，抬手作揖：“孙儿见过祖母。”
见着他，谢家老太太面上浮出笑意，忙招手：“好孩子，过来坐。”
谢锦衣应了一声，坐在她身旁的藤木椅，桌上摆着一盘干果。他伸手捻了几颗，随意地剥了起来，剥开了送到老太太跟前的盘子里。
老太太瞧着他给自己剥干果的模样，忽地就红了眼圈，她忙抬起袖子擦了擦。
谢锦衣问：“祖母，怎么了？”
老太太摇头：“无事，我这老婆子就是……想起你大哥了。”
往年谢锦衣他大哥还在的时候，也常常坐在这儿给她剥干果，陪她这把老骨头唠会儿家常。
可如今……
谢锦衣剥干果的动作一顿，缓缓垂眸，遮住那一闪而逝的痛楚：“都过去了。”
可五年了，有没有过去他自己最清楚。
老太太也知他兄弟二人感情深厚，她提起这件事也是平白勾得他也伤心，忙止住泪，把话题引向别处。
“说起来，对门的元家几个月前被官府抄了，只可惜你那时候还在漠北，没能亲眼看到。”老太太冷笑，“说是勾结乱党之罪，这下怕是满门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儿，老太太心里就痛快极了。而谢锦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听不清喜怒。
老太太没注意他的神情，一提起这仇者快的事儿，自然是忍不住多说两句：“你爹在世的时候和那姓元的兄弟相称，真心实意地待他们。可咱们忠厚老实，那元家却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父兄明明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却被人诬陷是通敌叛国。”说到此处，老太太难免感伤，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受千夫所指，孤立无援的时候。
“元家那群白眼狼还未等事情查清，便急急忙忙地和咱们划清了界限，那元家二姑娘更是背弃了你们的婚约，去另攀高枝。不仅让你沦为全城人的笑柄，更将咱们谢家满门的脸面给扫了个干净。”
最可怜的是她这个小孙儿，当年他才十六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一夜之间，父兄都没了。他还要听着那些人骂他们是叛国贼，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亲自上门退婚，饶是她都急火攻心病倒了。
却没想到最后是她那个玩世不恭的小孙儿一个人千里走单骑，在荒原里找了七天七夜，才把他父兄的尸体给背了回来，也叫世人看到他们谢家的儿郎死的是多凄凉。
当年的痛，想想就是锥心刺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