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快哭了的时候,肩头传来一道透着寒意的声音:“喊什么,我还没死呢。”

    谢锦衣缓缓掀开眼皮,所有的悲伤、痛苦都在瞬间散去。将下颌从她的肩头抬起,往后退了半步,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元鸢定定地看着他:“你真的没事么?”

    谢锦衣斜了她一眼:“你盼着我出事?”

    若是平时元鸢肯定会被他的话噎到,可这会儿她反而笑了,是真心实意地笑。

    谢锦衣理袖袍的手指一顿,元鸢怕他笑话自己,赶忙用手掌胡乱抹去泪水:“你没事就好。”

    她的嗓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天知道刚刚她叫他却没有人回应的时候她有多害怕。眼里涌出酸涩之意,她又赶忙用手指蹭了蹭。

    只要他没事就行,就算他拿话刺她都没关系。

    不知为何,谢锦衣看着她这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将要脱口的冷硬的话也咽了回去。

    他没再说什么,向前几步弯腰拔出插在地上的箭矢,仔细地端详。

    他手里这支箭太过普通,没有留下任何标记。刚刚也因为一时分心,忘了留意箭是从哪儿射来的。

    不过这群人先是在茶馆埋伏他,现在又在背后暗箭伤人,看来这幕后主使是铁了心要他的命。既然他们这么想除了他,那么有第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

    谢锦衣想罢,将那支箭放进马鞍旁的得胜钩上。也正是他抬手的时候元鸢才看到他右侧的肩头在渗血。那支箭似乎是擦着他的肩头而过,虽不及要害仍是划破了一道伤痕。

    “你受伤了?”元鸢急忙过去,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的肩头。

    似乎是元鸢的提醒才让谢锦衣注意到自个儿肩上的伤,他不甚在意:“哦。”

    元鸢看着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憋了一口气,沉着嗓子又说了一遍:“你受伤了。”

    “我没聋。”谢锦衣将缰绳解开,准备上马回府。

    可他还未动袖子便被一只手扯住,他偏过头对上元鸢严肃的眼神:“你的伤在流血,得先去医馆包扎一下。”

    谢锦衣觉得好笑,这点伤比起他在战场上受的简直不值一提。

    “回去再说吧。”

    扯在袖子上的力道加重,元鸢生气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谢锦衣的手停在马鞍上,风撩动他的衣摆,吹散了他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