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较稳妥的办法,就是真的在大腿上划道伤口。

    这想法初在她脑子里蹦出来时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随后她却觉得可行。

    她自己来动手,力度上就好把握,她肯定不会疼着自己。更何况她方才也跟段宁说了,这伤口有些日子了,所以她也不必划得太过,有个印子就行。

    左想右想,这法子不会伤过了自己,又好歹能糊弄糊弄他,算是个她这脑瓜子能想出的最好的主意。

    她伸手摸向外袍内衬的暗兜中,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

    那刀是她带着防身用的,刀光锋利,她虽是出门便带着,却从没用上过一回。

    这样好的一把刀,第一次竟是用在她自己身上。

    对不住了。她对这把刀说。

    她又卷起裤腿,撸到大腿处,露出大腿内侧洁白的一片肌肤。

    想到一会是要让他查验的,她特意挑了远离腿根的部位,微微颤抖的手执着利刃,横在自己大腿边上,她一咬牙,一闭眼。

    愣是没敢划下去。

    这可是她自己的腿,她哪下得去手啊。方才她竟还想着什么自己下手好掌握力度,再怎么掌握力度这也是刀,划在肉上能不疼吗?

    她坐在屏风后,拿着刀在腿边比划来比划去,整个人仿佛被撕扯成了两块。

    一块想着该怎么下手,才能又不疼着自己,又能糊弄过去。

    另一块分析着怎么毫发无伤地走出屏风,还能劝得段宁放下这看伤口的念头。

    她正蹙眉冥思苦想之时,段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屏风之外,冷不丁地出声,“若是这么久还清理不好,定是伤口严重,那就别忍着,让大夫看看得好。”

    他的话惊到了她,她拿着的刀本就在腿边上,动一下就能碰着,她听了他的话后手一抖,不小心真的划到了她的腿内侧,刀划过皮肉的触感极为深切,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皮开肉绽了。

    她呲牙咧嘴收回了刀,强忍着不发出可疑的动静,也不敢低头去看那块儿到底伤成什么样,站起身来随便捋了捋衣裳,一瘸一拐地慢步走出了屏风。

    她进屏风的时候还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就成了一瘸子。段宁蹙眉,眼神一直跟着她,审视着她这一小段路上的动作姿势,直到她坐到床榻上,一掀裤脚就要往上卷,又忽然顿住手,抬手看向他。

    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好歹也是从小到大头一回给人家看,即使对方是她已娶进门的娘子,两人还同床共枕,她也拉不下脸去大剌剌地展示自己。

    待段宁走了过来,她才像防着谁似的低声说,“那我可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