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少存着点刻板的印象,以为即便有元砚护着,安华花般的年纪不能动不能行,身子如此孱弱,性格定当是个内敛的,眼下瞧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倒是个外放的。

    安华来了之后,席间便热络了起来。

    常锦见到卫喻华亲自上前敬了酒,送上了一副字画。

    一见这字画,常锦便勾唇笑了。

    卫喻华出身贫寒,偏生还特别介意自个的出身,多年来家中唯一一点值钱的家当便是这副字画,书中并未详解,但这字画貌似还是从叔伯辈的友人那儿坑蒙拐骗来的。

    让常锦在意的是,卫喻华此时将字画送了出去。

    上一世,这副字画辗转了几次,卫喻华先是送给了原身柳静姝,柳静姝被坑害之后,他又将这画送给了岳锦,而岳锦最后也被他害的坠井而亡。

    按照这逻辑,卫喻华此时将这画进献给了安华,是存了什么心思?

    不过不管卫喻华存的什么念头,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这画不吉利,催命符级别的不吉利。

    比起见不得好人受苦,常锦更见不得好姑娘受苦。

    瞧着小姑娘一派天真,眼神带着三分羞赧望向卫喻华的模样,常锦认命的起了身。

    “命人将我的礼物推过来。”常锦吩咐道。

    说完她便端着酒壶走向主桌。

    常锦一介布衣,但架不住最近这些日子女馆风头大盛,城中之人都对她有所耳闻。

    兼之她一双美目额间玫瑰都成了标志,所以她一从席间走出,便吸引了许多目光。

    这目光有惊艳自然就有嘲弄。

    惊艳之处不言而喻,嘲弄则多半是存了瞧她丢丑的心态,毕竟,即便常锦风头再盛,终究是商人家中长大,对这官家礼仪半点不懂,直接去同齐王敬酒,出丑的几率远大于出风头的。

    只是席间也有些个聪明人,瞧了瞧常锦再瞧瞧上座含笑的元砚,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

    倘若两人毫无交情,只怕常锦的身份,就连这门槛都踏不进来,遑论亲自敬酒呢?既然两人私下交情匪浅,那即便常锦不通礼数,只怕元砚也不会怪罪。

    不论周遭人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引起的动静都不小,即便是背对着众人的卫喻华都有所察觉。

    他见元砚目光灼灼的瞧着他身后,蓦地心头一紧,说不上为什么,几乎是本能的转过了头,然后便看到了梦魇一般的常锦款款而来,一身薄纱随风而动,飘飘若仙。

    于是,众人眼中看到的景象便是,在常锦丢丑之前,当今状元爷便似见色起意看傻了一般,竟松了手,叫手中的琉璃酒壶直接掉落在地,瞬间摔了个粉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