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

    侍卫将怀中搜罗来的女馆新出的胭脂仔细的掏出来,小心的排好放桌上,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谏言。

    自女馆设立当日,常锦那一出可以媲美大变活人的戏码震慑住围观群众开始,女馆便成了这城中最时兴的谈资。

    从名门贵妇试探着去,到光明正大将能去女馆当做自豪的事,也不过只花了月余的时日。

    女馆的场地就那么大,到了后来只能又顾了个账房先生每日登记,按照簿子上的顺序满足客人,就连常锦推出的系列胭脂水粉,到了后头也得排老长的队伍候着,去的晚了,即使愿意花上整日排队,也多半买不着。

    侍卫杀敌无数,可帮着王爷排队买胭脂倒是头一遭。那长长的队伍之中也不乏给妻儿排队买胭脂的,但他着实想不通,这怎么就是王爷口中“顶重要”的事儿了。

    元砚是谁,手下人心中想些什么他最是清楚不过,但他心情颇好,便也懒得计较。

    将桌上的胭脂放回柜中,瞧着女馆出的所有胭脂都收集齐了,他竟有种诡异的满足,唇角便也带了笑。

    转身与侍卫的目光一碰,侍卫又是活见鬼的模样,元砚干咳来那个声,将唇角往下压了压,道:“过几日便是安华公主的生辰宴了,今年务必大办。”

    侍卫了然的点头。

    安华是元砚的亲妹,自幼双腿便不良于行,宫中大夫皆言其活不过十六,是以元砚一直将安华带在身边,看顾的紧。

    安华被元砚护着,性子单纯,加之年岁尚幼,养成了一副天真烂漫的性子,对这宫闱之中的尔虞我诈一概不知,元砚也乐的她如此,是以每年安华的生日宴都要大办。

    安华的眼中,所有来参加她生日宴的,都是十分喜爱她的,元砚也从不让人同安华说些有的没的,只是从宴客名单拟定伊始便十分慎重,唯恐有疏漏,放进了什么人伤了安华,这事儿放给谁做都不放心,往年都是元砚亲自挑选。

    侍卫领命离去,离着元砚院子老远,才停下脚步掏出宴客名单,基本都是与元砚交好的世家子弟,只不过今年加了些许与安华同龄的官家子弟,这几人侍卫也有印象,都是这城中风评极好的翩翩公子。

    只是……

    他微微蹙眉,凝视着名单最后的柳静姝和卫喻华。

    ——

    常锦站在齐王府门前,仰视着鎏金的牌匾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元砚为何如此光明正大的与她交好。

    他们的计划可不是如此。

    常锦接到请柬的当晚就回忆了许多遍,确认自个将意思表达的够清楚明白了,她是想与元砚结盟各取所需,但两人达成的约定明明是隐秘行事,而不是如此大喇喇的将她邀到自家妹妹的生辰宴上。

    要知道她一个商家女子,家中往上数三辈都没有个一官半爵的,骤然出现在官家圈子里就是如此规格的生辰宴,很难不引人注目。

    常锦叹气,想不通便放弃罢,说不得元砚就是打着反其道而行之的念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