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有恨的讨厌着他!

    姜昕没有太多时间想明白这个,就听到身边的商妍跟商家的姑娘们齐声笑喊:“新娘子来啦!”

    鞭炮掌声共鸣中,姜昕挺直背脊抬头望去。宽敞的场地里,摆了很多‌张宴桌,台台满座。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场地外围竖着两排石柱,上边挂满着大红的喜字灯笼。场地的尽头,已经搭好着戏台子。

    这座占地不小的宅院,是商家屯下的本金,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动摇的江山。而本宗长房的男丁,就是镇守这块土地的野兽。

    初初那年来商家赴宴时,姜昕只是个渺小的观戏人。震惊于商家的富贵,起了些卑微的觉得姜家跟这一比可真是穷人。

    后来又觉得不配,耻于喊那声哥哥。被主人家下了脸面的孤立了一回后,还不知礼数的把人推到了湖里去。

    再后来,她也是在这块场地里,被商靳毫不怜惜的揭破了许嘉驰与柏严那俩个小混蛋对她做的事‌情。被人群的惊呼声淹没,被架在火上的烧掉了一个女孩薄弱的面皮。

    而今天,她却登门入户的成为了主人家的一份子,淡眼看人群的恭贺与艳羡或是掩藏在之下的鄙夷。

    姜昕没有不配与高攀的感觉,也没有翻身为王要去痛快打脸的欲/望。

    这是商家的势,不是她姜昕的势。她依旧是无用的,拥有平庸而无趣的灵魂。

    只有这幅皮囊常被人拿在嘴角轻浮浪荡,或是被人即嫌弃又惦记。

    一个女人啊,可以在娘家跳着脚哭,却要在婆家稳着脸笑。

    姜昕默默轻叹口气,把脸笑得跟花儿似的任商靳从人群中走来搂住了她的腰。

    他们先是敬了老太太与父母,再是隔房的三‌个老太爷与奶奶。跟着才是敬与父母平辈的亲叔婶,隔房的一大堆叔婶们。

    敬完自家的,才真正轮到宾客。

    姜昕还在喂奶,自然是不能喝酒的,茶也不能喝。她只端着壶白开水,随着商靳一路走一路喝。

    笑到嘴都快僵了,肚子都胀得快憋不住时。姜昕这才扯了扯商靳腰间的衣服,低声道:“商靳,我不行了。又热又急,不如让我先回去吧。”

    男人的眸子里已盛满了醉意,脚步都有些开始不稳。

    因人声太过喧哗,一时没听清女人在说什么,忙弯下腰凑近她耳边。

    眼神带着些轻快,却吐字缓慢道:“太、太吵,没听清,再说一遍。”

    人有三‌急,姜昕也顾不得羞耻了,只好凑上去又说一遍:“我水喝太多憋不住了,让我先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