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妈妈还有几分冷静,真把脸撕坏了,走到哪里都有人看见,老太太那儿更是不好开交。

    于是走上前,不打扶意的脸,见她的胳膊被两个婆子架着,便往手臂里的嫩肉上掐。

    纵然扶意纤瘦,那地方也有几两肉,嫩如花骨朵般的肌骨,禁不住老婆子的死手,疼得她满头冷汗,禁不住挣扎起来。

    只见香橼冲进来,一把推开了王妈妈,可架着扶意的婆子,岂容一个小丫头放肆,松开一个人也足够束缚扶意,另一个提起香橼的后领,将她往边上一摔。

    又抬眼见书桌上摆着戒尺,拿起就往香橼身上抽,天知道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戒尺抽得在空中呼呼作响,她劈头盖脸地往香橼身上打,急得扶意失了方寸。

    杨氏走上来,本想看一眼扶意示弱求饶的卑微和惊恐,没想到竟被狠狠瞪了一眼,恨得大夫人双眸猩红,抬手又一巴掌抽下来,扶意的嘴角立刻见了血。

    “锁上门,把她们关在这里,对外说言姑娘病了,不能给姑娘们上课。”大夫人走到门前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们出来,就算是老太太派人来,让她们来见我。”

    一众人扬长而去,抽打香橼的婆子也住了手,地上的人生生挨了几十鞭,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

    扶意被松开束缚后,就扑来香橼身边,拨开她抱着头的双手,惊魂未定的小丫头直哆嗦着,看了眼是小姐,才放声大哭。

    清秋阁里一道道门上了锁,慧之赶去内院搬救兵,没能来得及赶上,芮嬷嬷紧赶慢赶地来,只看见大门紧闭。

    “言姐姐?言姐姐?”慧之跑去拍门,里头没有回应。

    芮嬷嬷忙把五小姐拉下来,又带回了老太太跟前。

    “韵之那儿先别去说,她一着急惹出病来。”老太太很镇定,她料到会有这样的事,纵然心疼扶意,可为了长远打算,唯有咬牙让扶意受些皮肉之苦。

    慧之小声啜泣,被奶奶搂进怀里,老太太叮嘱她:“娘怀着身孕,不能太折腾,可她的性子若知道这样的事,必然要插一脚。慧儿,回去只管敷衍她,哄着娘安心养身体,别的不要操心。”

    一面说着,又把跟着五姑娘的奶妈婆子们都叫来,告诫她们三夫人安胎为重,不要去撺掇主子瞎搀和事,不然严惩不贷。

    众人再三保证绝不多嘴,芮嬷嬷又把她们带出去教训了几句话。

    这一边,老太太对慧儿说:“还小,便是言姐姐,也不乐意们搀和进来。但是奶奶答应,过不了几天,清秋阁就能重开,再不济,我们换个地方,咱们家那么大的宅院,还怕没地方念书吗?”

    慧之脸上还挂着泪珠:“我听奶奶的,我回去伺候母亲,等事情过去了,我再回来念书。”

    老太太轻轻拍哄着孙女:“好孩子别怕,将来就知道,这算不了什么事。”

    慧之弱弱地说:“奶奶,我喜欢言姐姐,自从去清秋阁上学,我每天都好快活。如果言姐姐能永远在我们家该多好,可我又怕大伯母欺负她……”

    此刻,禁军府门外,争鸣匆匆赶来,但门前的侍卫告诉他,祝大人今日还没到衙门,像是另有差事,不知去了何处。

    争鸣也不敢乱找,只能在衙门外苦等,直到日落前,才见自家公子骑着马缓缓归来,他立刻跑上前,拉着缰绳说:“公子,家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