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裂,炸裂。还是炸裂。

    远远卧伏在树顶的杜庆观看了一切,目瞪口呆。眼眶渐渐湿润,汗毛冉冉竖起。

    若非亲眼所见,杜庆绝不可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豪壮的剑,如此动人心魄的姿态。

    地上躺满了刺客破碎的尸身,树干矮枝悬吊着莫可名状的碎肉与血髓,回荡着风。

    但苏阿木没有停手。他闭着眼睛,挂着满足惬意的笑,在渐渐绷紧的刀网中狂舞手中的剑,继续与假想中的敌人战斗。

    杜庆也跟着闭上眼睛。

    他看见了。

    “我们……我们终究到不了那里。”

    苏阿木终于不支跪下,手中的剑斜斜撑在地上。箭毒早已侵蚀腐烂进骨,多捱一刻都是奇迹。

    刺客以死溃散,只剩下拎着善拉汗头颅,站得直挺的刺客首领。

    刺客首领早已两眼无神,意识崩溃毁灭,在他的有限记忆里,只剩下鬼的哭。

    杜庆落下。

    看着他此生最大的敌人。最尊敬的人。

    抽出悬在背上的短剑,杜庆想划破困锁苏阿木的刀网,但刀网已经深深扎进皮肉血骨。

    杜庆受到太大的震撼,以致有些恍惚。

    英雄未竟。

    “走吧,杜庆。”苏阿木闭上眼睛,气息衰灭。

    杜庆怎么能走。

    “若你想立功,现在正是大好机会。”苏阿木低首,声音越来越薄弱。“只是那公子玉的脾性我与他只是女人相争,他却不管戎凉日前的关系而强要我的命若是拿下我的头,我希望你也能拿下他的头以此换取凉戎大局!你可能接受?”

    “”杜庆看着自己筋脉毁损的右掌。

    “你是洛邑人,与公子玉只是雇佣关系。”苏阿木虎目流泪:”我知道你的野心,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分外清楚既然你有野心,能达成我的要求,我便向我父亲引荐你,让你成为秦戎王,日后中原的征服者的心腹。”

    “我的腰间有枚令牌,令牌边上的包囊里有一封信,我在信中提到了你,只要公子玉死了,你拿着令牌和信去找我的父亲,就能身居要职,一人之上,不再受那小人之苦我问你,去也不去!”苏阿木虎躯一震,怒喝一声,然后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