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奉之严格来说并不算真正的寒门,他祖上原就是书香门第,只不过因其父得罪权贵,家道中落,这才成了代笔书信的落魄书生,此人饱读诗书,才思敏捷,长相俊秀如宋玉,风流不羁,实在也有些惹人注意的。

    她那副平易近人的性子,对待耄耋老人总角稚童都挺好,就是对待少男少女,太过亲厚,有祸国殃民的脸,还有才干,实在容易招蜂引蝶,那时候在并州就不少,现下年岁渐长,只会越来越多。

    刘彻心中气恼,偏生不在脸上显露一分,待阿娇议事完,去书房寻她,便把这一竹筒心意给她了,“卫青给你的,说是你的信印帮助他阿姊逃过一劫,感念你的恩情,知道你喜欢蜜,特意寻了来,倒也是个诚挚的少年郎。”

    阿娇紧张地问怎么了,刘彻大致说了一下,阿娇猜是卫子夫想离开平阳侯府的心思被平阳公主发现了,家生子生了离心,哪个家主也不会太高兴,轻则责难发卖,重则杖毙,好在是有惊无险,没事就好。

    只是战神居然给她送了一竹管的槐花蜜!

    阿娇拿着竹筒翻来覆去的看,这竹筒塞子做得精巧,竟没有一丝遗漏,就像大将军人一样,干净整洁。

    槐花蜜的香气从竹筒透出来,又带了一股青竹香,阿娇拿着闻了又闻,这可是战神送的!

    刘彻见她拿着竹筒爱不释手,眼睛亮亮的,眉目弯弯,喜欢得不得了,心说他果然没有看错,阿娇对卫青,有崇拜喜欢。

    当初他送了多少蜜去并州,她看也不看一眼,眼下卫青才送了这么一点,她就开心得找不到北了。

    刘彻在她对面坐下来,把那竹筒拿过来把玩,漫不经心地问,“卫青性格沉稳,心细如发,又目光清明中正,非池中之物,为了取这个蜜,一双手被蛰肿了,我看你见他伤了脸,还想拿伤药给他,面对他时也不肯同我亲近,显然是极喜欢他的,不如等回京,解除了与郅子安的婚事,将他赐给你做驸马罢。”

    乱七八糟编排些什么!阿娇抢过竹筒,拔了塞子,蜜香扑鼻,里头的琼浆像金沙一样,流光溢彩,漂亮极了。

    阿娇赞叹了一声,想先喝一口尝尝,却被刘彻夺了过去,仗着身高,一口全倒光了。

    蜂蜜浓稠,甜味糊着嗓子,刘彻纵是囫囵咽下去的,也被齁得心慌,“怎么样,你要是同意了,我这就写封信回长安,请母后给你做主,你与卫青,我是放心的。”

    阿娇抢过来,不敢置信地倒过来抖了抖,还有一点堆在底上,但他嘴巴喝过,她想弄出来也下不去口,气恼得想揍他,“你这个混蛋!我心里喜欢你!嫁给他不是害了他!你要靠我拉拢他,他将来怨恨你!不是出了一手昏招吗?”

    刘彻这下就像冬日冰池里晒到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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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阳,夏日灼热却吃到了凉冰,猜忌尽数散去,心情舒悦,欢喜得脑袋都有些发晕,醉酒了一样,也不觉得那蜜齁甜了,松松揽住她,凑近了,瞧着她潋滟润泽的唇,心尖麻麻的,鬼使神差就说,“蜜在我口里,你要的话,自管来取。”

    阿娇脸色大红,一巴掌压在他鼻梁上,把他脑袋推远了,“你这个好色鬼!”

    刘彻握住她的指尖,有一点不高兴,他哪里好色了,他若好色,今夜就把她抗上榻,剥光了,翻来覆去把她吃个干净透彻,明日清晨让她梳起妇人的发髻,看那些少年郎谁敢再多看她一眼。

    刘彻目光里晦涩一闪而过,下颌在她发顶压了又压,眷恋不舍,他知自己做不到,给不了她想要的,不会轻易许诺,却又无法放手,反反复复拖泥带水,实则自私又卑劣。

    她心中定也知晓,却也未曾有怨恨,反而连他一丁点不开心都不愿见到,究其一生,他只怕再难得这一份情深,世上也再没有比阿娇更爱他的人了,刘彻箍着她的手臂收紧,心中反复想过,秉着呼吸轻声说,“我承诺将来,你一直是我的太子妃,妻子,不会有废立,我以太/祖天罚起誓,终其一生,对你不离不弃,信你,爱重你,绝不再让你遭遇长门之痛,如违此誓,不得好死,你可愿意嫁我?”

    阿娇很诧异听到他这样说,因为刘彻这个人其实最不屑起誓,他是随心所欲的,也是不愿受束缚的,说出这样的话,只怕路上这一月,琢磨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