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皇女自然称唯,纷纷找了自家母亲去。

    孔颜一眼便发现来请安的人里头不见刘临身影,心底便生了点不妙的猜想。

    但她毕竟沉稳了许多,也知此时绝非开口问及的好时机,便按捺着这点心思走到舅舅跟前,行了一礼。

    “阿颜可是好久不曾进宫了。”见到自己唯一的外甥女,天子笑得很是真心实意,分明才四五日,也被他说出了四五月的光景:“可是又在外头寻到什么新奇,便将舅舅给忘了?”

    听了这话,孔颜心里一咯噔。

    难道她这几日见汤午见得频繁,被阿母知晓还不够,竟已经传到未央宫了么?

    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勉强:“舅舅说的哪里话,还不许阿颜稳重些么?”她眼睛一转,攀扯起别的事来,倒又很快恢复了往常模样:“我这几日可是窝在府上发狠了读书呢。”

    “当真?”孙太后上了年纪,眼睛有疾,耳朵却变得分外敏锐,她当即止了和刘姮的谈话,扭头问向孔颜。

    “自然!”孔颜自诩近日读了书,也明了道理,急着为自己辩解:“我可不会扯谎,大母与舅舅若是不信,便去问阿母嘛!”

    正说着话,就拿眼去瞧刘姮。

    “不过是怕冷犯懒,才不曾出府胡闹,改在家中翻了几本书,也称得上是发狠?”刘姮轻笑一声:“你倒好意思这样说,又将几个表兄至于何地?”

    “阿姊何必对阿颜如此苛求?”天子扭头责怪一句,又冲孔颜笑道:“不去听你阿母的,舅舅与大母自然信你。”

    母亲话里既然提到了表兄,孔颜便想着借此机会引出话头,问一问刘临的去向。

    才编排了词句,却听得一声“噗通”,惊得殿内交谈声一滞。

    原是吴夫人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

    到底是拦不住了。

    孔颜盘算好的话被捂在腹中,再也说不出多余的字。她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默默退到自家母亲身边。

    “陛下,不知阿临何处惹您不快,竟连长乐宫也不能踏足了么?好歹叫孩子见一见他大母与姑母的面呐!”

    果不其然,吴夫人憋了方才那好半天已是极为不易,否则以她的性子,舅舅一进来就是要问的。

    天子收起了面对孔颜时极为温和的神情,此刻正默不作声地听着吴夫人殷殷问起长子去向。

    “你怎么不问问,他犯了什么错?”天子冷冷看了眼吴夫人。

    后者被这眼神一吓,猛地软了身子,一阵惧怕后知后觉地蔓上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