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千人队,二十架凿城车,一百多架云梯。”站在敌楼顶层的瞭望手,扯开嗓子,大声汇报,“主攻方向还是西门右侧马脸,他们又带了大铳,很多很多大铳。”

    “六个千人队,二十架凿城车,一百多架云梯,数不清楚的大铳。”一名百夫长快步冲进敌楼深处,对陈友谅大声复述观察结果,“主攻方向西门右侧马脸附近,其他方向暂时沒看到敌情。”

    “泼张,两分钟后,你带着咱们的火铳手上墙。”陈友谅非常冷静地朝外边扫了两眼,然后果断地命令。

    “是。”绰号“泼张”的千夫长张必先站起身,抱着一个猪头大小的“金钟”冲出敌楼。

    受淮扬方面的影响,如今池州红巾和蕲州红巾内,也开始流行以分钟來记时,而产自扬州的“金钟”,更被每一名高级将领视作珍宝,与沙漏、水钟、圭表比起來,此物非但精度高、计时准确,携带性也方便了许多,在作战之前与主帅手里的“金钟”对准一次,接下來只要发条拧足,一整天之内,双方就能达到协调一致。

    “吴宏,让四斤炮装填毒药弹,制造烟雾,扰乱敌军炮手视线。”目送着泼张离开,陈友谅想了想,再度果断地拔出第二支令箭。

    “是。”千夫长吴宏起身接令,毫不犹豫地就向外走。

    随着参战各方对火器的熟悉,以及六斤炮的出现,早期从淮安军手里求购來的四斤炮,效果已经越來越鸡肋,但工匠们的智慧是无穷的,至少在陈友谅麾下,工匠们充分发挥出了各自的潜能,让频临淘汰的四斤炮重新焕发了青春。

    随着千夫长吴宏的身影在城头上出现,很快,摆放在城垛后的四斤炮,陆续发起了轰鸣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数十枚猩红色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弧线,接二连三砸进了城外正在缓缓向前推进的队伍里,紧跟着,一团团暗黄色的烟雾从地面上涌起,高高地跳上半空当中。

    “轰,,。”六个整齐的方阵,瞬间四分五裂,浓烟起处,每名被波及到了倪家军将士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佝偻着腰,拼命地咳嗽,烟熏火燎的脸上,眼泪和鼻涕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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