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

    “文殊?!”顾清辉失声惊呼。

    拂拂想都没想,提起裙子,飞快地追了上去.

    叫你作死吧,作死作死,这回真把自己作死了!!

    等到拂拂使出了当初跑八百米的劲头,涨红了脸,冲到事故地点的时候,少年刚手撑着地,从草丛中爬起。

    方虎头已经下了马,在检查他的情况。

    “别动。”

    少年那精心编织过的小辫子被颠散了一大半,半面卷发垂落在颊侧,压着眉梢,一声不吭。因为方才这一番剧烈的运动,面色惨白中泛着叫人心悸的红。灰头土脸,堪称狼狈。

    他倒是想挣扎抗拒,出言讥讽,却疼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紧紧闭上嘴。

    “陛下,骑马并非儿戏。”方虎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并无身为一个妃嫔应有的关切与担忧。

    这伤势她见得多了,戍守陇西的将士哪一个不比这暴君伤得严重,断手断脚却未得抚恤,兵马先行粮草却未补足,这一切都是他所为。

    身为君王,就应该肩负起为君的责任,可是他压根就没做到。

    非但如此,方虎头言语里还带了点儿讥讽之意:“上京的缠绵春雨,可是已经消磨了陛下骨子里的锐气?”

    拂拂张了张嘴,脚步减缓,停在了距离他几步之外。

    牧临川低着头,一声不吭,死死咬紧了牙。

    他是个疯子不假,却也是个人,是人自然有七情六欲。甚至比常人更为自恋,爱炫耀,更为虚伪,更为高傲偏激易怒。

    他看都没有看陆拂拂一眼。

    一直到顾清辉赶到。

    “文殊你可要紧?”顾清辉担忧地问。

    “断了。”牧临川平静地说。

    顾清辉和拂拂同时一愣。

    牧临川垂下眼,哪怕疼得快受不住了,语气也尽量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