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钟安毓吸了口气,手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衣角。

    提步继续上前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佛塔乃是京城极要紧的建筑,倘若有人想在这儿对自己不利很容易被朝廷发现,再加上自家老爹刚做了未来帝师,虽说只有个名头,但只要脑子还没坏,就断断不会选择在这地方下手。

    身后传来小厮提醒的声音:“钟小姐,主人在八层候着。”

    这佛塔越是往上就越是小,一开始分外开阔的地方到了第七层已经渐渐变成只有一间屋子大小了。

    不过里头的装饰还是分外讲究的,譬如说那些字画和浮雕比起楼下更加生动更加明艳,甚或有了几许云朵图案。

    钟安毓看的久了甚至有种飘飘渺渺的错觉。

    马上就是第八层了,她脚步顿在了楼梯间,也不知道为什么,神秘人马上就要揭晓,她竟然有种犹豫和徘徊的感觉,就像近乡情怯的旅人一般……

    “尊驾,我不知你是谁。”钟安毓抬眸冲着上面说了一句,她微微弯身在绑腿上摸了一把,金属特有的寒凉让她安心了许多:“不过,若您是想捉弄我,还请爽快承认,那么我立马在此处转身,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也请您

    不要再递那样的书信,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语调里森然的语调足够让寻常人退避三舍。

    这话说完之后上头没有任何声音,给人的感觉就似没有人在一般。

    钟安毓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对方是个心术高手,他越是这般沉默,就越会激起她的好奇心。

    可惜,她不是寻常人,自不能以寻常人心来揣度。

    那封信里写着——越子钦在他手中,若她想让他清醒,今日必来此楼赴约。否则后果自负!

    钟安毓会将这个与重生联系起来的原因也很简单。

    越子钦自生下来就是个痴傻王爷,所谓清醒的意思若不是指他昏过去或者睡过去,那必定就是指的他恢复了心智不再痴傻的意思!

    但是!普天之下会觉得越子钦还有清醒一面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吧!除非前世之人……

    她思来想去,忽然觉着这件事儿委实太过奇怪,便深深看了一眼楼上,脚尖一转朝着楼下走。

    刚走两步,身后蓦然有了动静!似是有谁正快速接近。

    她神色一凛,弯身利落地将绑腿上的匕首取下,另一只手在墙上一拍,借着力道一旋身,轻易地就抓住了对方的肩膀,而握着匕首的手指上有轻纱的触感。

    在这一瞬间钟安毓心下一跳,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钟安毓抓着一个白衣男子的肩膀,另一只手反握匕首伸进了幕篱停在他的脖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