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白听的,却是一身冷汗,她看向祁巽的眼睛,淡漠的灰瞳,清澈的映照出自己的模样,突然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恐慌之感。

    祁巽察觉到月白看他的眼神不对,问道:“你在怕我?是因为南渝的人都说南疆人恐怖吗?可是我不会伤害你,现在我也不想拿你当祭品了,别怕我好吗?”

    哪怕是一场虚假的联姻,此刻他们应该也是新婚夫妻,一身喜袍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对同样一身嫁衣的女子,试探的伸出手:“我来这里只是想陪着你。”

    月白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摇了摇头:“大巫,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你还有南疆的子民。”

    “南疆已经快要不存在了。”祁巽说道,月白闻言震惊抬头,祁巽解释道,“所有人都中了毒,只不过是时日问题,除非你母亲愿意拿出解药。”

    听到这话月白有些心虚的垂下眼帘:“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

    “不必,不必为了别人做的决定向我道歉。”祁巽想,没有人会比他更理解月白,那么多个冰冷的日夜,他们一同在那座高塔上,哪怕月白不知道他的存在,祁巽也陪伴了月白多年。

    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的带着月白从这里走出去带她回南疆,这不仅是他答应过祁殊的,也是他自己的愿望。

    “月白你愿意和我走吗?”

    “去哪里?南疆?”月白摇头,“现在你自身难保,我更不能拖累你,何况祁殊现在的状况也称不上好,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是他说让我带你离开,在这里你并不开心,难道不是吗?我带你回南疆不好吗?”祁巽问道。

    “你可以带我走,可是待我走了以后呢?且不说你要付出如何大的代价,便是我母皇直接挥兵南下,现在南疆的战力,犹如以卵击石,你让寨子的大家怎么办?”月白问道。

    祁巽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月白和祁殊一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顾虑,于是他像面对祁殊一样沉默下来。

    “要是有机会,你将他们带来给我看看,我知道他们不能离开你附近,既然你来了,那剩下的人应该也都跟着你过来,过两日我会向让他们都进宫。”月白说道。

    “那我们今日……”祁巽说完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月白看了他一眼,离开,在门前回头:“若是他醒来,烦请大巫告诉他我一切安好。”

    祁巽就看着月白打开殿门,一束光照了进来,她便消失在了光里。

    而后祁巽看着宫殿内华丽的装饰,以及满目的红色绸缎,包括那燃着的龙凤双烛,一个人缓缓盘腿打坐,似乎入定了一般。

    而另外一边女帝的寝宫内,女官匆匆在女帝耳边耳语了两句,玫婧问道:“当真?”

    女官点头:“陛下千真万确呀,我们都亲眼看见了殿下离开了甘露宫,那位大巫也没有追出来,许是已经被殿下制的服帖了。”

    可是玫婧却不以为意,她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于是说道:“你去看看太女是否已经歇下了,若是没有便让她过来一趟。”

    女官看了一眼天色,这天色也不是安寝的时辰,心里盘算着陛下叫殿下来的用意,但还是马不停蹄的往甘露宫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