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天子已命人宣召种锷种太尉令其南下,而有重臣却建议招安乱匪,毕竟朝廷现在正在集中精力变法。但很多大臣认为现在招安乱匪只会助长匪患声势,应该严厉打击匪患,我也支持后者,但天子似乎倾向于招安,我估计天子已经派人去接触了。”

    张辰沉默片刻,起身施礼道:“晚辈想恳求老员外一事!”

    “言重了,张官人大恩于我女儿女婿,只要我能帮忙,我一定尽力!”

    张辰缓缓道:“晚辈知道老员外的妻舅在枢密院任职,在天子面前算是能说得上两句话,假如天子有意让种锷种太尉去剿灭乱匪,请他务必造一造声势,务必要让种太尉挂帅之事落实!”

    望着张辰一脸坚毅的神情,苏深禅似乎明白了什么,果断地点了点头。

    ......

    正如苏深禅所听到的那样,锡义山匪军在全歼三万禁军后,准备趁胜攻下邓州,但邓州同知贾孚却率四千厢军,诈称一万精兵,不仅固守顺阳,甚至还大胆地派出小股人马袭扰匪军的粮道,单安闻此消息,不得不暂时放弃攻打邓州的计划,连夜撤军。

    尽管蚕食邓州府的计划失败,但锡义山匪军还是取得了此次战役的巨大胜利,夺得了无数的盔甲、辎重和粮草,单安趁机扩军,使匪军的兵力迅猛增加到八万,单安个人的威信也达到了顶点。

    此时,单安倒也不再急着继续扩大地盘,他需要整合内部,彻底在锡义山建立他绝对的权威。

    均州武当县,均州州治,如今已是锡义山匪军设立的统治中心,算是单安的都城,为了摆脱去岁惨败流亡的阴影,单安已经把锡义山匪军的根基从老巢锡义山转移到了武当县,并自称为汉公,在武当县内修建了占地约两百亩的“天义府”,作为锡义山匪军的军衙。

    这两日,一个令人愤怒的消息在锡义山匪军诸头领中传播,付策在房州背弃了救扶万民的宗旨,公然纵兵屠城,抢掠民财。

    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救扶万民无非就是劫富济贫,打击贪官,如今已是锡义山聚义的宗旨,所以锡义山匪军在攻城掠寨时绝不允许发生屠城之事,一般都是镇压贪官豪绅,夺取他们的钱财,而对贫苦民众则秋毫无犯。

    但付策纵兵屠城抢掠无疑违背了锡义山匪军的宗旨,令不少头领为之愤怒,不过在单安假惺惺地要求团结的强压下,这件事并没有扩大化和公开化,只是不满的情绪在暗中涌动。

    这天午后时分,军师林昌德找到了班师回来的付策,虽然付策身处舆论风暴,但他依旧十分平静,对各种不满目光和指责泰然处之。

    “打扰付头领休息了!”林昌德走进房间便拱手笑道。

    付策正在看书,见林昌德进来,便放下书起身笑道:“哪里!军师请坐。”

    林昌德含笑坐下,付策又让亲兵去端茶。

    “最近发生了一些针对付头领的非议,汉公深表遗憾!”林昌德稍作沉吟,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付策淡淡一笑:“我是南征军主将,军队发生了屠城抢掠的行为,我是有一定责任,不过我相信汉公已经调查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林昌德叹了口气道:“汉公询问过了单英,他也承认是军队攻入城后一时难以控制,本来是打击豪门贪官,不料士兵在抓捕豪绅和县官之时没有把握好分寸,误伤了一些民众。

    单英已向汉公认罪,汉公决定将他的军职降黜一级,虽然这件事付头领责任不大,但事情毕竟发生了,如果没有一点表示,就怕下面弟兄不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