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眉头一皱:“这话是什么意思?”

    “官家,臣明白地告诉他,天子有意让他历练得功,如今京西路闹了匪乱,让他参与到剿匪事宜中来,如果他能够不负天子圣恩,在此次剿匪之战中立下功劳,有利于增加他在朝中的分量。”

    赵顼点点头,这也是为何他迟迟不任命剿匪主帅的原因,如果王安石能答应,那自然是不二人选。

    “那他怎么说?”

    曾公亮叹了口气,拱手作揖道:“官家,王安石说他感激官家的信任,也明白官家的用意,但他只是一介文官,并没有军事才能,万不可为立功而贸然领军。不过若是官家非要让他参与进来,他可从旁提供些许建议。”

    赵顼顿时不满道:“提供些许建议?满朝那么多大臣,朕要听建议又何必劳烦你去私下邀他?什么文官没有军事才能,我大宋掌军中正印的不都是文官么?朕又不是让他上阵厮杀,那些事自有武将去做,何必如此托辞。”

    “官家,王安石此人从无诓言,做事向来有分寸,臣倒是觉得,他不贪功反而证明了官家的眼光是对的,此人乃是忠心耿耿的直臣!”

    “罢了罢了!既然他不领朕的情,那朕也不好勉强他。不过这剿匪之事却拖沓不得,京西路已经快马呈报三回了,朕得尽快调遣禁军入均州,只是主帅的人选还未定,不知曾相公属意何人能够尽快平息匪乱?”

    “圣天子在朝,又有诸多精兵良将,剿匪定然是马到功成!不过臣窃以为,倒不必调动京畿的禁军,就近让陕西安抚司出兵便是,听闻郭逵近日已经遣出三千步骑去往商州剿匪,进展倒是不错,商州应该很快便平静下来了。”

    “你的意思是,继续调西军入均州?朕不同意。眼下西北边境可不安分,西军战力绝不能少一分,谁又知道西贼什么时候又发兵来袭了?”赵顼哼了一声,追问道。

    “官家,对西贼的战事不要太急。我们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实施,十年之内我们休养生息,之后便可一鼓作气起数十万大军一举平灭西贼。”

    “十年?”

    赵顼不满地哼了一声:“还要朕再等十年吗?大宋已经等了近百年!你以为朕真有多少耐心等下去?”

    “官家,平定西贼与辽事一般,都是百年大计,臣也恨不得明日就发兵踏平兴庆府,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西贼的战力不可小觑,我朝还需要继续积蓄力量,军队也还需继续好生训练。所以攘外还需先安内啊!”

    “笑话!”

    赵顼目光冷厉地注视着曾公亮:“攘外与安内都需齐头并进,没有孰轻孰重,受苦的到底都是我大宋的官民百姓。

    在朕眼里,西贼和京西路那些个乱匪没什么两样,一个盘踞在西北的蛮夷小邦,我大宋和它死战百年简直就是耻辱!朕还是一句话,令西军不可调动继续严防西贼,至于剿匪之事你看着办罢,此事朕就不管了。但若是剿匪失利,便是你曾相公的责任。”

    说完,赵顼转身向内殿走去,将年迈的曾公亮晾在大殿门口。

    曾公亮呆立良久,他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心情郁闷地转身向大殿外走去,刚走至延福宫门口,一名宦官追上来道:“曾相公请留步!”

    “小内官有什么事?”曾公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