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冯伯伯,”白九媚笑容清甜:“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了想,她又补充:“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客商,好奇罢了,绝对不会把你说的话传到旁人的耳中。”

      大约他们的态度够真诚,长相也确实面善,冯苏林没怎么犹豫,就把前因后果向他们和盘托出。

      原来这里有一座隶属于杜峥杜家的采石场。

      而死去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杜家巧立名目,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抓进牢狱当中的犯人。

      他们把犯人投入进采石场,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就像养牲口一样,一日三餐连顿饱饭都舍不得给吃。

      采石场的石头有问题,基本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死一批人。

      然后他们就会继续抓人,继续扔进采石场,周而复始。

      据冯苏林粗略统计,至少已经死了上百人。

      听到这里,白九媚不停的深呼吸,用尽全力才压制下心头的滔天怒意,问道。

      “那冯伯伯,你为什么要在乱葬岗采药?”

      这是她最好奇的问题。

      冯苏林悲声长叹:“唉,老朽不过是想尽绵薄之力救治这些人,只要有药,他们原本是不该死的啊!”

      “客官有所不知,杜家已经把持了南诏国所有的药铺,医馆。无论是谁想从医,都必须向杜家缴纳一大笔费用。”

      “药材的生产采买,由他们管控。药材的售卖价格,由他们来定。你们知道吗?一副最普通的伤寒药,杜家就敢把价格定在一副一两银子,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老百姓哪里看得起病?生病了能扛则扛,扛不过去,只能等死……”

      冯苏林眼眶通红,声音颤抖,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青鱼实在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既然这样,百姓们何不进山采药,或者在院子里种一些草药?好歹也能活命。”

      “这就是杜家最狠毒的地方啊!”

      冯苏林老泪纵横:“他们不许百姓私自采药,更不许私自种药,一经发现就会连坐,亲戚朋友都得跟着倒霉!这是根本就不给百姓一点活路!”

      “老朽从前是这里的知县,实在是见不得病人无药可医,也曾经据理力争,自然受到他们的排挤,被罢官免职。”

      “跑到乱葬岗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来这里采些不起眼的甘草或者艾叶,轻易不会有人发现。老朽把这些熬了给病人喝,能救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