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肃被她突如其来的接近惊得后退半步,瞬间拉开一点距离,正待问她要干嘛,就听小姑娘疑惑地嘀嘀咕咕。

    “也没有酒味啊。”

    宁肃不动声色平稳住刚刚骤然加快的心跳,嗤笑一声。

    “你当本督喝多了?”

    “不然你怎么说胡话呢?”沈南乔努力睁大眼睛,想适应角落的黑暗,“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宁肃没有立刻应她。

    他夜间视物能力极佳,可以清楚看到沈南乔在他身前睁着大眼睛,认认真真盯着自己的脸。

    他不动声色将小姑娘按得稍微远一点,这才开口。

    “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他这么一问,沈南乔倒是认真想了想。

    “你说背地里布置宴席,捡侯夫人那边的漏?还是故意将你书房弄得简素,以显示平日生活不事铺张?”她掰着手指,“我还把早年你跟皇上一起打江山时候的旧物都摆了出来,哦对,还有御赐的那些东西,基本都拿出来摆到明面上了,证明你这人不忘本。”

    宁肃原本倒没想问这个,不过听她这么一说,登时觉出不对来。

    “你早知道今日圣驾亲临?”

    关于这点,沈南乔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既然赏了我诰命头衔,又将选太子妃那么大的差事给了我,势必是一种交换或者制衡。追本溯源,自然是希望笼络住你。”

    见宁肃听住了,她放缓了语调。

    “所以我忖度着,这程子他势必还要给你再抬抬轿。虽然咱们跟平远侯府严格来说不算一家,但保不齐会借着老太君寿诞这个由头。”

    此时她已经适应了黑暗,看见宁肃不动声色拧起眉头,于是及时调转话口儿。

    “当然,我其实也不太确定,但预备着准没错。”

    宁肃打量着面前这个只及他下巴的小姑娘,虽说做妇人打扮,但依然透着稚气未脱的模样。

    可她刚刚出口的每个字,都是朝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臣都未必能及的。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沈南乔心头擂鼓一样,勉强定了定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