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也是因为他知进退,再加上年纪大了,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所以皇帝才留他继续待在这个位子上,高官厚禄地养着。”

    乔悠悠指了指桌上的画像,又问:“那他这个儿子,闻人月白,又是怎么回事?”

    “闻人月白是闻人朗最小的儿子,才二十多岁,才华冠绝京城。”许诗明回答。

    “冠绝京城?”乔悠悠先是有些惊讶,随即不信地看向祝澜,“澜澜,你听说过他吗?”

    祝澜摇摇头,她只留心过身为左相的闻人朗,民间就连闻人朗的传闻都不多,更别提他的儿子了。

    听许诗明说这位闻人月白才华冠绝京城,就连祝澜也感到几分困惑。

    她这些年虽身处江州,但一直在搜寻翻阅时人的经典之作。这全大梁凡是刊表过的优秀诗文,她不敢说自己尽数读过,却也看过十之有八。

    江州与京城离得又不远,两地消息往来通畅,即便如此,祝澜也从未听闻有“闻人月白”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

    “闻人朗这些年不问政事,也不会利用自己的位置替儿子谋取官职,所以他的儿子们同那些寒门士子一样,都是凭本事科举入仕,倒也在朝中博了几分清名。

    闻人朗一共有六个儿子,前面五个都已经在外地任职了,唯有这个年纪最小的闻人月白尚未入仕。”

    许诗明说着看向祝澜,“他和你一样,亦是十七岁高中解元,但之后两年的会试他却并未参加,而是闭门不出,在家苦读整整六年,旁人几乎都忘了闻人朗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乔悠悠忍不住再次发问,“既然闭门不出,那哪里来的冠绝京城?”

    许诗明对她点点头,“这就是我要说的。闻人月白这些年就像消失了一样,都快被人遗忘的时候,也就是上个月,他突然写了一篇贺词,托左相闻人朗转呈给了皇上。

    皇上看后龙心大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极力赞扬,并且召见了闻人月白,奏对之后称赞其人‘冠绝京城’,当场就想要召他入翰林。”

    祝澜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皇帝想要削弱左相之权,所以闻人朗的前五个儿子虽然入仕,但都是离京外任。唯有闻人月白厚积薄发,沉寂多年之后一鸣惊人,终于得到皇帝青眼,不仅在京留任,还是直接入翰林!

    可想而知此人心性之坚韧,筹谋之深远。

    不过,既然已经入了翰林,还来科举做什么?要知道读书人就是把书读到头,也就是为了进入翰林院而已。

    “皇帝虽召他入翰林,但闻人月白拒绝了。”许诗明继续说道,神情有些无奈,还带着几分无语。

    “他说读书与为人都要有始有终,他闭门苦读多年,若不走完这会试和殿试的流程,心中有憾。”

    乔悠悠嘴角抽了抽。

    “所以——”许诗明两手一摊,“就这么一个二愣子,放着捷径不走,非要来争抢这会试的名额,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众人随后又交流了一番或许对科举有帮助的信息,期间常云霄始终一言不发,众人习以为常,毕竟这家伙的性格能来相聚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