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瞧着心痛,还想要去捡,吴正洹拉住了大夫人,低声,“母亲,儿求您了。求您不要动、不要讲话、什么都不要做,儿子已经没有了父亲,不想再没有您。”

    语毕,吴正洹对着佛堂里面跪地,“皇上,罪臣愿意一人承担,还请皇上宽恕母亲,饶了这些人的性命。”

    罗刹佛像前,吴正珩拉住了慕蓁熹的手,“回去我再慢慢与你讲。”

    他的指腹轻轻揉着慕蓁熹的手心,似乎这样就能让慕蓁熹心中的芥蒂散开一些。

    慕蓁熹深吸一口气,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她怎么也不可能对着吴正珩发脾气,只好跟着吴正珩一起走出佛堂。

    可她心中的怒气不断攀升着,凭什么她要为了所谓的局面而忍住不发脾气?

    吴正珩这事儿做的很光彩吗?

    在明确知晓大夫人会强迫慕蓁熹与吴正洹拜堂成亲的情况下,吴正珩不仅带了大批人手来,还把满朝官员都带来,一起看自己的皇后被胁迫嫁给自己的兄长吗?

    吴正珩心中可有一丝丝在意她?

    换做是古代的其他女子,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名声坏掉,羞愤难当,慕蓁熹虽不至于如此,但她知道,这件事有一万种处理的方法,可是吴正珩却选择了最烂的那一种。

    吴正珩占尽了上风,享受着绝对的掌控权,能随心所欲处决大夫人和吴正洹,还有吴越甲留给吴正洹的所有人手,可正如大夫人骂的那般……

    实在是狠毒。

    对大夫人和吴正洹狠,对慕蓁熹更狠。

    从佛堂走出的这一小段路程,慕蓁熹的面容越来越冰冷。

    另有人送上来了大氅,吴正珩亲自接过要给慕蓁熹披上,慕蓁熹拍开了吴正珩的手,“皇上要怎么罚,全杀了?”

    一个“全杀了”,让在场的人心中都猛然一沉,连平日里最无规矩的鲍无涯此刻也不敢抬头张望。

    吴正珩再次上前,用了些力道,将大氅披在慕蓁熹身上,还拉起了帽子,将慕蓁熹的面容遮掩起来。

    他牵住慕蓁熹冰凉的手,看向地上跪着的吴正洹,“大哥,该跪的不是你。”

    吴正洹大力地叩头,“皇上,求您网开一面,母亲只是……只是糊涂了……”

    一声声叩头的响声在夜色中放大,大夫人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自己寄与厚望的嫡子如此狼狈,她冲上前制止吴正洹,“不要再磕了!不要再磕了!非是我糊涂,这天下本就该是我儿的呀!”

    大夫人看向站着的众多官员,找出地上的一个盒子,从里面那处陈旧的龟壳,“你们瞧,这是衡阳仙人十多年前算出来的卦象,明明白白表明我儿吴正洹是要当皇帝的呀!阿洹才是皇帝,是老五狼子野心抢占了我儿的帝位!你们信我呀,吴正珩一个庶子,被吴越甲打压这么多年,怎么能让他当了皇帝,就算是照规矩,也该顺嫡,该由我儿做……”

    大夫人的话还有没说完,吴正洹就捂住了大夫人的口,他的额头上满是鲜血,顺着眉骨流淌下来,妖冶凄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