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无伦次却又松了口气,身体软下来窝在座椅里。

    “我同意了.”雷野神情僵硬地轻声说。

    才怪。

    雷野默默坐在大赌场门口的台阶上,如果手上有老旱烟可能会端起来愁苦地嘬两口。

    谈判其实不存在谈拢的可能性。

    因为交谈中雷野终于确认了格雷蒂隐藏在有点别扭但很可爱的个性中那扭曲的部分,是无法透过三言两语能够纠正过来的。

    钱当然很重要咯,这一点他是认同格雷蒂的。

    东北的冬天冷得很,雷野小时候的家里不算富裕,最穷的时候要借钱去买一铲煤,否则屋子里冷的像是冰洞,晚上一家人挤在一起,靠着其他人身体传来的一点热气睡着。

    可那个冬天终究是能熬过去的,多年以后一家人住到城里的大房子,不需要依靠煤炭也不会再有冻得通红的手,可如果在那个冬天,有人在绝望中想到了谁谁家每天都在打牌,一局大几百块,于是咬着牙带着借来的钱去了那边,那么这份侥幸可能就会杀死熬过冬天的未来。

    所以说没有谈判的余地,雷野不会允许赌场的存在。

    他会同意是想观察格雷蒂答应的改变会是什么样的,以此来判断格雷蒂的内心,这将决定他在真实事件线会怎样面对格雷蒂,是作为友人请求她的帮助,还是不再顾忌她的感受加以纯粹的利用?

    甚至是刀剑。

    身后传来抽抽嗒嗒的声音,听的雷野心烦。

    雷野回头瞥了一眼,懂了,刚才女孩哭可能是因为预感到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这会儿哭单纯是因为害怕,她的旁边是那头泰坦,虽然一动不动好似守门的石狮子,但对于这么个小姑娘来说当然是很可怕的东西。

    “老妹来来来,唠两句。”他冲着那女孩招手。

    女孩是无法抗拒雷野的指令的,但是她还以为自己成为奴隶之后迎接的第一个指令会是不堪而下流的,从换上这身衣服之后她就隐约猜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无可反抗,可结果她却被一句带着浓厚口音的命令坐在台阶上,把那条渔网袜弄得好脏。

    “你是.算了懒得问你名字,你是怎么被拐到这里来的啊?”

    对方语气还蛮亲切,担心对方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女孩稍微放松了警惕。

    “我生了病,哥哥需要钱就来到这想办法,我其实觉得他被骗了,所以一直劝他别来,可是他不听.”女孩说话细声细气。

    “那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大概想得到,你会怪他吗?”

    “当然不会,”女孩摇摇头,语气难过,“他是我哥,我怎么会怪他呢,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也不会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都花光”

    看看,这可不是被贪婪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