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男子也。”师文君看过,也是螓首微点。

    “此来更多陪着家人,吃珍奇之佳肴,看玄奇之美景,该做的都做了,再留也无甚意思……乘兴而来,兴尽即归,结果反倒不重要了。”方临说着,对二女道别,与方父、方母、田萱洒然离去。

    “伯父、伯母、公子、田妹妹,你们这是要走了?”

    不多时后,这首《临江仙》评为第一,由师文君唱出:“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书中有言,成大事者必有大气魄,我却从未见过,今日似乎见到了。’谷玉燕也是心中暗道。

    师文君看着方临离开的背影,从容自若,有种说不出的风度,暗道:‘古人云,欲成大事者,每临大事必有静气,方公子身上这种气质,想必就是所说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静气吧!’

    他们大多上了年龄,也更能体会词中所传达的情感。

    “不瞒各位,我那位子侄写了一部通俗,此是开篇诗词,那书我读之不下于水浒,特为之作序,想来他日青史留名全仗此书矣!”

    到了这时,铺垫差不多了,蒲知府方才隆重推荐。

    众人恍然之余,又是震惊,听听蒲知府如何夸耀,‘不下于水浒’、‘青史留名全仰仗此书’,更是亲自作序,拿自己名声背书,显然极有信心,不由也对这部通俗心中生出期待。

    ……

    是夜,清欢小居。

    一间檀木铺就的宽敞雅间,鲸油蜡烛静静燃烧,照得室内明亮如昼,师文君身着素衣白裙,挽袖抄写着那首《临江仙》。

    谷玉燕凑过来,看着师文君,眼珠子一转问道:“文君姐姐,可是瞧上了那人,如此心心念念?”

    “你说方公子?他的确不同,是个可托付之人。”师文君看了姐妹一眼,如是道。

    谷玉燕听了,不知为何,心头无端浮现出一种酸涩之意,螓首微摇驱散,又打趣问道:“那若是……我是说假设,假设那位方公子要为文君姐姐赎身,文君姐姐可愿意?”

    “自是愿意。”师文君肯定点头。

    这般态度,让谷玉燕颇为震惊:“姐姐你……”

    无怪乎她如此反应,她可是知道,多少达官显贵、官宦子弟都想为师文君赎身,可师文君一个都不选择,竟是看重今日短短接触的方临。

    “可姐姐你……今日才见方公子一面啊!”

    “那又如何?有的人相处多时,也心如止水,有的人短暂相逢,却一见如故,知道是可托付终身之人。这其中,不在于接触时日的长短,而在于用眼看、用心瞧,观察到的对方的品行。”

    师文君顿了一下道:“你道那些达官显贵、官宦子弟,一掷千金,海誓山盟许下一箩筐,又如何?不过只图美色,过了新鲜,或等我容貌逝去,必弃如敝履。也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传递诗词,展示文采,想我自赎与之同甘共苦,人财两得,却也不看看自己是何样的人,多为负心薄幸郎,只能同苦不能共甘……这些人如何可以托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