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杪轻声道:“女儿自然知道,谁才是女儿真正的亲人。”

    “知道便好。”楚氏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来,缓了口气道:“如今皇后娘娘是要定你了,也同我好生的商量了一番,我也不能违逆了皇后娘娘的心思。”

    晏杪不咸不淡道:“让母亲操心了。”

    楚氏:“可不是让我.操心么?本来我是想好了,你能有翌王家的这门亲事很不错,也不需要我再多操心你的亲事,眼下就操心操心你妹妹的,可又弄出这样的事来。”

    晏杪没再驳斥楚氏任何话,她的气也顺了下来,可顺下的气最后还是得撒在晏杪身上。

    只是楚氏从来没有这个自觉,她总是不免想要训斥晏杪,晏杪儿时违逆自己想要训斥,性情和顺的时候也想要训斥,晏杪做的再好,她也总想要从晏杪身上挑出什么错来,训斥一顿心里才舒服。

    好似这样,这个女儿就还是她的,而不是林氏的。

    她以为只要嘴上说几句,用父母这个让晏杪挣脱不了的名头,用比天大的孝道压制着晏杪,她就永不会成为别人的女儿。

    至于晏杪如何想,那并不重要。

    这种念头从晏杪回到京城后,就越发在楚氏脑中根植。

    时隔三年晏杪初回定国公府那日,楚氏见到出落的如此漂亮端庄的女儿,心中是有欣喜的,可更多的,是一种无比复杂的心态。

    这个女儿说到底,她只养了五年,前面七年后面三年,都是晏清亭夫妇养的,在她养着晏杪这五年间,想法设法的让晏杪厌了晏清亭夫妇。

    可最终,是晏清亭夫妇将晏杪养的这样好。

    她养着晏杪这个女儿的五年,晏杪给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是倔强执拗,乖戾又沉郁。

    如今,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总是含泪争辩的小姑娘早已大变样。

    她变得端庄识礼,性情和顺,和许多世家贵女一样。

    她变得愈发的完美,让人很难挑出错了,选礼物知道让着妹妹,没有半分不高兴,被她训了,也是垂头安静的听着。

    哪怕偶尔会同自己争辩一两句,也都是不咸不淡的,不会同自己红脸。

    就如同此刻。

    楚氏对这个女儿满意,却又不满意。

    晏杪只要错了一件事,她就立即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样暴跳,比之以往更甚。

    晏杪乖顺让她越发的莫名心慌起来。